长城对面的塞北大多是平原。
晚上,天空飘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很轻,很薄,满满地铺平了山川草地。
曹文焕从自己的把总营里挑了二十几个会骑马的卒子,又在李守全的营里挑了二十几个,他让这些人穿好绵衣战甲,把马刀磨得锃亮,今夜,他将带领他们去夜袭北虏的营帐。
曹文焕已经知道了这群虏人肯定是入扰明边的,尽管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绕过了杀胡口关隘,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肯定还会从其他地方进入内地,比如宣府、密云等处。
奴人既然打的是这个谱儿,那就不妨去捋一捋他的虎须。
明朝末年以来,由于内地流寇作乱,牵扯了大明朝上上下下的所有精力,朝廷除了对辽东的满族人采取针锋相对的态度之外,对于北部、西北部等边外异族的滋扰掳掠一直采取守势,再加上将卒懦弱,很少采取反击行动。
所以曹文焕凭着感觉猜测,如果现在突然袭击,北虏一定不会防备。当然,袭击北虏的士卒一定是临敌敢战的,如果是像王朴部下的那些懦兵,即使是偷袭北虏,也一定不会成功。
曹刚把战刀磨了又磨,叫道:“叔,现在就走吗?”
“走!”
曹文焕披挂好铠甲,用眼睛扫了一下五十多个健卒,长刀向前一挥,五十余铁骑,在他的指引下,踏着夜色,直向白天那些毛乞炭人前进的方向追去。
李守全站在了望楼上,目送曹文焕等人消失的背影,大冷的天却冒出了阵阵虚汗,喃喃地念道:“曹兄弟,你可要把我的五十匹马一个不少的带回来呀,如果你带不回来,我的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
曹文焕带领曹刚、曹林及部下五十名健卒,追赶了大半夜,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渐渐多了起来,前面依然没有北虏的影子。
天寒地冻,外面的铠甲已经冻得僵硬,里面的棉衣也早被寒风打透了。
曹文焕让大家暂时下马,找了个山岙避风口处歇息。他出来之前,软磨硬泡的让负责把守杀胡口关隘的刘把总打开了库房,取出了几坛防寒用的烈酒,让部下卒子装入皮袋中带着,这时候乘着休息,就让大家卯足了劲喝,让身体迅速热乎起来。
“叔?咱们还有多远能赶上北虏?”曹林喝了一大口烈酒,握着拳头问曹文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