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楚荆点了点头,道:“若不是如此,墨寒兄在与他们交手时,也不会负伤了。”
金雀夕闻言,看向石墨寒,讶然道:“石墨寒你这小子,受伤了?”
石墨寒闻言,斜了他一眼,不屑道:“谁是小子?轻伤罢了。”
他伸出胳膊,搭在金雀夕的肩膀上,似笑非笑道:“若是你与他们交手,恐怕现下躺在地上的骨骼,就是你了。”
金雀夕大怒道:“呸!”
聂楚荆接着道:“这五人身手如此之高,纵是一人,也已难敌,远非赵烛楼身边那十余人可比。这种高手,赵烛楼不一定能够驾驭得住。”
石墨寒道:“这应该是赵烛楼他爹,赵阙身边的高手。”
聂楚荆颔首道:“对,应是赵烛楼用逐骸丹相迫,私自动用了他父亲赵阙的人。”
石墨寒也思索了片刻,道:“这五人有可能是他父亲派遣,暗中保护于他,这才能解释得了他为何能制服血魃,且把那血魃所伤之人运来暝幻宫。但这五人仅是保护他,却非听命于他。”
流云一拍脑袋,道:“因此他要使这五人服下逐骸丹,迫他们前去执行任务。”
聂楚荆点头道:“不错,离痕前辈骤然离世,暝幻宫上下措手不及,他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为要一举达到目的,他可能需要动用这五个人,便使计迫他们服下逐骸丹。这丹一般人服之,顷刻即亡,这五人却是功法深厚的高手,可暂时压制逐骸丹的毒性,之后只要及时服下解药便无碍,而解药就在赵烛楼的手上。”
金雀夕不解地道:“那他为何要在这五人被擒之后,表现出着急离去的神色给他的门人看?”
石墨寒笑着道:“第一,他用逐骸丹相迫、私自动用他父亲的人,此已经为罪。第二,这五人一死,赵阙便少了五个亲信高手,此为二罪。
他拍了拍金雀夕的肩膀,接着道:“所以,当他心知寻回这五人的机会已极为渺茫的情况下,干脆便在门人面前做出一番着急的样子。如果赵阙问起来,他便能借口说当时荷塘边的情景,实在是他焦急万分、难以招架。如果赵阙不信,审问于他那十余位门人,也毫无破绽,或能减轻他父亲对他的怒气。”
聂楚荆点了点头道:“而且他在看到玄剑令牌之时,马上向墨寒兄与贺姑娘道歉,且自打自己一个嘴巴。这传到赵阙耳中,只怕会对玄剑山庄与道归峰怒气大增,反而忽略掉自己儿子闯下的祸。”
凌玉忽然道:“也有可能他父亲因此更恼怒他,丢了蚀剑门的脸!”
聂楚荆笑笑道:“天底下不会有父亲真的恼怒自己的儿子,只是在自己的门人面前,他必须要做一个公平的样子罢了。而外人如果真的令自己的儿子受了气,那他才是真的要去为他讨一个所谓的公道。”
凌玉叹道:“流云方才还道赵烛楼愚蠢,其实真是个狐狸。”
流云却道:“这聪明过了头,反而是一种愚蠢。这样看起来,他也是极为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性,且还懂得如何利用。这样的人,我觉得并不聪明。”
凌玉道:“如此看来,这赵烛楼此番暝幻之行,应是想急于表现一番。”
聂楚荆点了点头道:“赵阙行事虽捉摸不定,却还未至于要如此明显地直接针对道归峰与暝幻宫。”
石墨寒笑吟吟地道:“赵烛楼这骨头没有二两肉的家伙,心思还真是多得很。”
聂楚荆道:“他行事略为仓促,却是不失谋划。”
流云叹了口气,道:“此人心机太深,不是江湖的幸事。”
金雀夕忽道:“我看这赵烛楼八成与离痕宫主之死有关!”
聂楚荆沉默半晌,道:“雀夕、流云、凌玉,你们三人先前去藏书阁,暗中看看洛河阵附近有没有这五人留下的踪迹。”
三人道一声:“是。”身影一闪,倏忽远去。
三人离去,原地剩下聂楚荆与石墨寒两人。
石墨寒一双美目瞥了瞥聂楚荆,笑吟吟道:“聂兄,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了。”
聂楚荆微笑道:“不错。只剩你我二人了。”
他蓦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光骤然掠过崖顶,庞大的剑气直席卷石墨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