柷音冷哼一声。
赵烛楼又咳了两声,道:“诸位,在下确实有一言,请听我说。”他语气悲悯地道:“我已知道是谁杀害离痕宫主的。”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起,纷纷道:“是谁!”“快说!”
赵烛楼悲痛道:“道归幽门。”
白舒眉等人闻言一惊,望向赵烛楼道:“胡言乱语!可有什么根据?”
赵烛楼长叹一声,打开扇子,又合上,望着贺千曲道:“你们问问她?”说着,扇子一指贺千曲。
贺千曲仍是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一声不响。
赵烛楼走过去,执起扇子,托起贺千曲的下巴,看着她眼睛,冷笑道:“毫无灵力,却能召出寒渊鸟,离痕前辈想必是早把寒渊鸟传予你了。离痕前辈那日比武见你已受重伤,心生怜悯,让你三日后再战。你却心生歹意!竟勾结了道归幽门,害死自己的师尊!”
他冷冷地望着贺千曲道:“你知道再与白舒眉一战,毫无胜算,为了宫主之位,你便下毒害死了离痕前辈!如此你便独得寒渊鸟,宫主之位便落于你身上!”
他说完,扇子一变,“唰”地一下,扫过贺千曲的脸庞,贺千曲苍白的脸上瞬时印上了一道血痕。
贺千曲仍是不言语。
赵烛楼站直身子,冷冷望着贺千曲道:“我蚀剑门平日对毒物研究颇多,知道毒皆分为明毒与暗毒!”
柷音皱眉道:“赵烛楼,长话短说,你知道我师尊所中何毒?”
赵烛楼冷冷一笑,道:“诸位,这明毒与暗毒,虽都为毒,却大不相同。这明毒,不过是那鹤顶红、百步散、烈顶寒等等,为天下毒中之王,但其色、味,能瞒过江湖中人,却瞒不过我等修真之士!”
他扇子一张,接着道:“暗毒却不一样,无色无味,譬如化功散、游龙茎、迷色香、逐骸丹等等,各有不一样,有些暂化功力,有些迷幻身心,逐骸丹这样的毒物更是服之即亡。但这般毒物却也不可能瞒过离痕前辈这般的绝顶高手!”
埙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倒是似乎很清楚什么毒能够瞒得过我们师尊!”
赵烛楼赔笑道:“非也,埙殇仙子说笑了。”
他咳了两声,似还未从柷音的掌风中缓过来,接着道:“害死离痕前辈的,此毒既非明毒、亦非暗毒,应为囚毒。”
暝幻诸人听之无不动容,柷音沉声问道:“何为囚毒?”
赵烛楼转过身,望着她,缓缓道:“囚者,乃口中围一人,意即只要此人服之,便无围可破,毒囚体内,剧毒入心,无法逼之。”
他沉痛地接着道:“此毒十分狠辣,不仅无色无味,更无从辨起,我亦是从书中略有听闻,此毒分三类十八种,极难提炼,早已绝迹多时。而此次离痕前辈服下的囚毒,正是幽门道归所制!”
此时场中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赵烛楼,你好大的胆子,你如此诬陷,可是有意挑拨暝幻宫与道归峰的关系!?”
众人望向来人,只见是一撑着精致纸伞的少女,一身白衣,素雅非常。
黎梦瑶冷冷地对赵烛楼道:“此毒为何就不能是你下的?你蚀剑门一贯行事诡异,你此次还弄来了一只血魃傀儡,我看是你心思叵测!”
赵烛楼望向黎梦瑶,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那日…唉,我本以为此女还有救,实是不忍丢弃她与山野之间,便带来此处。哪想得……唉。”
他捂着胸口,道:“我本就被离痕宫主的寒渊鸟伤了经络,天下人皆知我赵烛楼不识好歹、冒犯了离痕前辈,我若真的要下毒予她,那我岂非愚笨之极?众人岂不皆怀疑是我赵烛楼所为?”
黎梦瑶瞪着他道:“或许你如此反其道而行之,也未可知。”
赵烛楼一笑,道:“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