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沧仔细观察了一番，现陈默在平易近人的外表之下，掩盖的是不容置疑的专断。回想起刚才他和蒋萱谈起入会的事情，表面看起来是那么和蔼可亲，可骨子里却饱含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这也是蒋萱不愿意再见他的原因。</p>

再看周围其他人，无不头称是，已经沉溺在陈默的宣讲当。就连蒋萱都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这一切让凌沧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陈默……这是一个思想异能者！”</p>

所谓思想异能者，数量很少，凌沧只是听过，尚未有接触。他们能够用自己的思想影响别人，操控别人的情绪，甚至干脆把某种理念强行灌输给别人，也就是洗|脑。其还有极个别人会读心术，也就是能够洞悉别人的内心所想。</p>

这一类异能者的集大成者，自然就是天启四骑士的战争骑士。陈默的等级不高，显然不是战争骑士，不过却也足够可怕了。</p>

陈默越越来劲，就像搞传销一样，不断制造着现场气氛的高|潮。眼见周围的人越痴迷，跟随着陈默进入一种癫狂状态，凌沧觉得自己有必要干涉一下。</p>

“陈先生……”凌沧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陈默的滔滔不绝：“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p>

陈默怔了一下，随后不太情愿地了一句：“请讲……”</p>

“你，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全能的神，那么我很想知道……”凌沧狡狯地一笑，缓缓问道：“这位神能不能创造一块自己搬不起来的石头？”</p>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悖论，无论回答是与不是，都明了神并不是全能的。所有鼓吹神格全能的的人，都会有意回避这个悖论，因为实在找不到解答。</p>

陈默刚开始只把凌沧当做一个普通人，不能指望凌沧对自己的事业有何帮助，不过看在蒋家的面子上，吸收进来也无所谓。他没有想到，凌沧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登时有些乱了阵脚：“神不会去尝试做这样的事，因为这是一个悖论，而悖论是不可能存在的。”</p>

“不，我认为悖论可以存在，不过我可以让一步，暂时同意你的法。”顿了顿，凌沧缓缓道：“那么我想请教另外一个问题。”</p>

陈默的脸色有些青了：“什么？”</p>

“上帝是否知道伊甸园里有一条蛇？这条蛇是不是上帝创造的？”凌沧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不知道，明上帝不是全知。如果这条蛇是上帝创造的，明上帝不是全善。如果这条蛇不是上帝创造的，明上帝不是全能。”</p>

陈默这一次人如其名，真的沉默了。</p>

其实这也是一条悖论，只不过之前的那条是假设，这一条却是《圣经》里明确写着的。这些经典的悖论被很多人知道，不过由于各种原因，却鲜有人提及。</p>

陈默固然博学，对这些悖论却也无解。结果在恍惚间，他的异能削弱下来，蒋萱第一时间摆脱了思想灌输：“陈主教，如果你不能解答这两个问题，明你的那些道理难以立足。那么我有必要重新考虑，是否加入你的这个组织。”</p>

“哪来的臭子！”一直默不作声的郭老头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凌沧的鼻子呵斥道：“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p>

“这并非是歪理邪，而是很严谨的哲学思辨。”耸耸肩膀，凌沧似笑非笑地提醒道：“至于这些思辨的来源，则在陈主教自身。”</p>

“是你不能洞彻领悟主教的思想，才会有这样的疑问！”郭老头显然很生气，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你的思想境界显然不适合留在这里，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p>

“这里好像由陈主教了算，而不是你！”凌沧打量起对方，现郭老头满面赤红，情绪非常激动，目光却很呆滞。很显然，他在这里听久了陈默的布道，思想已经被灌输的差不多了。</p>

“这里是一个团结的地方，不欢迎任何不被大家欢迎的人；这里也是一个民主的地方，陈主教必定尊重大家的意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妈也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呵斥起了凌沧：“请你马上给我出去！”</p>

“陈主教……”凌沧转向陈默，冷冷地问道：“你真要赶我走？”</p>

陈默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吊诡，依然一句话不。</p>

“陈主教，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但是……”蒋萱冷笑一声，帮凌沧道：“如果你不能解答这些问题，回去之后我们会把这里的事给别人，恐怕到时候你的声望就要受到严重影响！”</p>

“很遗憾……”陈默终于开口了：“我不能回答你们，是因为教廷已经在不久前，把这些悖论定义为异|端邪，不允许任何人予以讨论。我必须尊重教廷的这个决定，哪怕我可以解答凌沧的所有疑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