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p>
第五把匕首，刺进了胸口，血滴妖娆似花。</p>
“求求你，爱丽丝姐姐，你去会死的！”</p>
键山雏紧紧的捂住爱丽丝，她的眼泪掉在了爱丽丝的后颈上。</p>
“第六。”</p>
“噼啪！”</p>
血红的闪电劈下，微弱的光芒里，第六把匕首刺穿了喉咙，溢出的鲜血发出咕嘟咕嘟的进食声。</p>
十字架上的人，似有感觉的看向了爱丽丝的方向，但是喉咙被刺穿的她，丝毫不出话来。</p>
“第七。”</p>
爱丽丝疯狂的挣扎，雏的手被她咬得血迹斑斑，深可见骨，眼泪混杂着血液飞散在黑森林里。</p>
“求求你……”</p>
雏抱住了爱丽丝，眼泪不停的滴下。</p>
“噼啪。”</p>
最后一把匕首，没入了额头。</p>
血红色的光芒下，那个曾经叫做比那名居天子的存在，温柔而遗憾的看着爱丽丝的方向，湛蓝色的眼睛永远失去了光芒。</p>
没有光的世界，落下的是黑色的记忆。</p>
“那么，作为陪葬品的我，也该上路了。”</p>
掀开了斗篷，她脱下了羽衣，交给了另一个斗篷人。</p>
“我会陪你走最后一程，永远的走下去。”</p>
永江衣玖，走到比那名居天子的尸体面前，抱住了她。</p>
“作为你的引导者。”</p>
“作为你的剑。”</p>
“我——”</p>
“为你自豪。”</p>
十字架渐渐下沉，永江衣玖和比那名居天子，渐渐没入了黑洞，一如从未醒过的噩梦。</p>
“完成了。”</p>
“那么，我该走了。”</p>
“期待下次交易——”</p>
“圣白莲大人，左神之龙大人。”</p>
“同样期待。”</p>
“噼啪！”</p>
血红的世界里，圣白莲和龙的面容暴露无遗。</p>
“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p>
那模糊不清的十二个人依次走到黑洞上面，渐渐被吞没了。</p>
圣白莲和龙捧着永江衣玖的羽衣，看着十二个人渐渐的消失，随即也离开了。</p>
许久，结界的光芒散过，暴雨之中，爱丽丝和雏的身形显现出来。</p>
雏稍一松手，就感到一个拳头狠狠的击中了自己的胸口，她顿时喷出一口鲜血。</p>
“为什么……”</p>
鲜血混杂着眼泪，模糊了爱丽丝的眼睛，她的眼睛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而是混沌一片的灰色。</p>
“因为，我们太弱了啊。”</p>
键山雏叹了口气，喃喃道。</p>
“送给恶魔界作为食粮，这便是魔术圣夜第一名的奖励。”</p>
“所谓的魔术圣夜，其实就是选择足够资格的祭品的屠宰场啊。”</p>
雨水沿着雏苍白的脸流下，无声无息的消散在黑森林里。</p>
“恶魔，是根本就无法抗拒的存在。”</p>
“从来没有人能消灭掉恶魔。”</p>
“无法消灭，意味着无法对抗，它们太强了，根本不是其他世界所能对抗的。”</p>
“能给予恶魔能量的，不是食物，不是血肉，而是‘潜力’。”</p>
“只有‘潜力’，能让它们吃饱。”</p>
“所以，受到恶魔界威胁的所有世界，联合起来举办‘魔术圣夜’，限定一年级生参加，其实是为了选出最有‘潜力’的祭品啊。”</p>
血淋淋的现实，如同血淋淋的雨，狠狠坠落在爱丽丝的眼睛里。</p>
“任何办法，任何力量都无法毁灭一只恶魔。而对于恶魔，那些高等恶魔来，它们的存在，它们的能力，哪怕是它们的名字，它们的形象，它们的传，都会成为诅咒，成为毁灭人类和非人类的存在。”</p>
“虽然你有这个潜力，但是目前你根本没有办法去毁灭，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p>
“如果不是恶魔界通道非常难以打开，其他世界早就已经被恶魔所侵占，所吞食了。”</p>
“比那名居天子，她是心甘情愿去死的，代替你。”</p>
“本来你是‘潜力’最高的人，但是比那名居天子得知事情之后，选择了代替你前来，她的确也有这个资格。”</p>
“为什么会这样……”</p>
爱丽丝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上。</p>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又一个人离开了我……为什么……”</p>
“恶魔已经离开了，这里没有危险。爱丽丝姐姐，你应该想一个人呆一会吧。”</p>
雏的身影消失了，没有光的世界只剩下了爱丽丝一个人。</p>
“为什么我如此的软弱……为什么我又是一个人……”</p>
爱丽丝浑浑噩噩的在黑森林里走着，雨水和她的泪水沿着她的发尖滴下。</p>
“所以，永江衣玖才会露出那种表情吗……爱丽丝……你能背负什么？什么你都背负不了……”</p>
“噼啪！”</p>
血红色的世界，爱丽丝不知道要往哪里走。</p>
“你在这里啊。”</p>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爱丽丝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微微露出了一些异样。</p>
“蕾米莉亚……以及芙兰朵露吗……”</p>
看到熟悉的人，爱丽丝仿佛找到了依靠，她现在只想靠在她们身上哭一场。</p>
“好久不见了，爱丽丝姐。”</p>
爱丽丝一怔，一个身影在蕾米莉亚旁边出现了。</p>
“你是……真祖？”</p>
“正是。”</p>
“你们不是……”</p>
“对啊，爱丽丝。”</p>
蕾米莉亚似笑非笑的看着爱丽丝，道。</p>
“我们一直被真祖追杀，直到在你的帮助下，成功的逃脱了，真是该谢谢你呢。”</p>
“但是，瞒不了多久，我们又被真祖追上了，我们根本无法逃脱他的追捕。”</p>
“所以，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爱丽丝。”</p>
“请跟真祖走吧，为了我们。”</p>
“哈哈哈哈！”</p>
一边的真祖大笑了起来。</p>
“蕾米莉亚啊，这种话你还真能出来。那么，你的选择呢，爱丽丝姐？”</p>
“我跟真祖达成了约定，如果能让你跟他走，他就放过我们。所以，请你跟他走吧，爱丽丝。”</p>
“我蕾米莉亚啊，你怎么知道爱丽丝会肯跟我走呢？”</p>
真祖饶有兴致的看着蕾米莉亚，问道。</p>
“这个啊。”</p>
蕾米莉亚笑笑，道。</p>
“因为，爱丽丝她是个善良而软弱的人啊。”</p>
“因为善良，她不会弃她的朋友不顾，哪怕是背叛她的朋友，就像我这种。”</p>
“因为软弱，她会妥协，会委屈自己。”</p>
“哈哈哈哈！蕾米莉亚，你真是个有趣的人。”</p>
“谢谢大人夸奖。”</p>
“那么，你的选择呢，爱丽丝姐。”</p>
“呵呵——哈哈哈哈哈！”</p>
爱丽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笑出了眼泪。</p>
“原来——原来我是这样的人，一直是这样的人吗……哈哈哈哈哈！”</p>
“噼啪！”</p>
血红的闪电劈下，爱丽丝的脸上浮现出了真心的笑容。</p>
“本该我所背负的，我逃避了，背叛了，这便是报应吗……哈哈哈哈！”</p>
黑森林外，赶路的帕秋莉·诺蕾姬被突然的大笑声惊了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p>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一定是她！”</p>
帕秋莉顾不得魔力的消耗，流星一般的飞了进去。</p>
“太好了，你还活着！爱丽丝！”</p>
帕秋莉出现了，她激动的看着面前那个蓝色的身影。</p>
“对啊，我还活着。所以你们才能背叛呢。”</p>
“如果，我注定是孤独的话……”</p>
“啊？你什么？”</p>
“真想杀了你们。”</p>
“魔符【回归虚无】。”</p>
“等一等——这股杀气……发生了什么，蕾米！”</p>
“先挡下来再吧……日符【皇家烈焰】！”</p>
“如果，我注定要堕入地狱的话……”</p>
爱丽丝并没有真的发动魔法，她也没有丝毫抵抗，任凭帕秋莉的皇家烈焰轰在身上。</p>
“嘭！”</p>
大口大口的血从爱丽丝的嘴中喷出，她金色的头发沾满了暗红的血。</p>
爱丽丝把手伸进腰间的口袋里，那里有一个东西，被刚才的皇家烈焰击碎了，变成了两截。</p>
爱丽丝一扬手，把这个东西扔了出去。</p>
这个东西在血红的世界里飞舞，飞向了帕秋莉，尖锐的破口扎进了她的胸口，虽然伤口不深，但是还是流出了血，仿佛眼泪一般。</p>
帕秋莉低下头，插在自己胸口的，是断成两截的月亮状饰品，金黄色的表面被血红的眼泪涂黑了。</p>
帕秋莉的心莫名的颤抖起来。</p>
“如果，我注定一个人永远的走下去的话……”</p>
“那么，我便去吧。”</p>
“我答应你，蕾米莉亚·斯卡雷特。走吧，真祖。”</p>
“哈哈，请跟我来，爱丽丝姐。”</p>
爱丽丝再也不看身后的三人。</p>
蕾米莉亚把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帕秋莉，包括她在现世就和真祖做好这个约定，来里世界就是为了背叛爱丽丝的事情。</p>
帕秋莉的心，碎成了两截，正如刺破她心口的断成两截的月亮。</p>
蕾米莉亚，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双绞缠着后悔、愤怒、迷茫、以及灰暗的紫色的眼睛。</p>
“firefly？不，我不是。”</p>
血红而黑暗的世界里，爱丽丝蓝色的影子渐渐褪色。</p>
“从未在一起，又何来遗弃。”</p>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你不是蓝色的firefly，从来都不是。”</p>
“你只是一只蝴蝶。”</p>
“一只蓝色的，失去记忆的蝴蝶。”</p>
“永远在地狱飞舞的，失忆的蝴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