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无凌道眉头一皱，片刻间就想到了什么，“这小子……”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是。”

语释心点了点头，左手挥了挥。无凌道不再言语，身体缓缓的消失在原地。紧紧过了片刻，蓬莱前山右侧一处独立山峰上的宫殿群众，五道光芒冲天而起，向远方去了。

语释心又望了一眼尹凡所在竹舍，重又拿起那个白玉瓶，炼起药来。

躺在床上独自昏睡的尹凡，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全然不知刚才发生的事情了。此时的他，不知为何，又沉浸进了一个奇怪的梦里。

冷冽的风，夹杂着沉闷的气息，自山崖下方的风涌上来，吹的他所坐的青石旁的杂草左右摇晃，发出了略显孤独的沙沙声。

他怀中抱着一尺长的三尾白狐，望着陡峭山崖下方走在一条荒芜道路上的人群。人群每隔十丈便有一名穿着黑色铠甲，头戴牛角盔的兵士。兵士手中拿着一条柔软的长鞭，看见谁走慢了，都会上前去抽一鞭子。

都是从人界来的亡灵吗？

他这样想着，顺着人流走动的方向，向远方望去。远方荒芜的山脉背后，层层阴云之下，耸立着一座暗红色的三角锥状高塔。高塔顶端闪烁一道金光直直的射入苍穹。阴云成筒状围绕住那道金光，丝毫不敢靠近。

专门给人族用的轮回塔吗？

他收回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用于人界的轮回塔，会出现在这里。人类为什么会又这么多，这么容易死呢？一年两季里，便是每天都能看见无数人出现在这里，走向那一座轮回塔。

大风袭来，吹的他全身衣襟翻飞，也吹的他怀中的白狐一抖。她抬起头，望着他，咿咿的叫了几声，似是表现出了不满。

原来是怕冷呀。

他笑了笑，将怀中的白狐抱得更紧了一些。抬头望向远方，正值白日，冥月高悬，白色光夹杂着微红的光照耀大地，也照在他的双眸中。

血红的，鲜艳到极致的瞳孔。

他站起身，抱着白狐，反向离开。

清晨。

尹凡睁开眼睛，便觉鸟语花香之景，正如仙境。他从床上坐起来，一眼便看见了放在竹桌上的一套衣服，走了过去拿了起来打量一下，正是蓬莱宗门的衣服。颜色皆是雪白，只是在袖口的边缘缝了一圈如墨的黑边。衣服分成内外两部分，外面还罩了一层又薄又软的轻纱，随便摸了摸便知不是凡品。

他微微沉吟，便将这套衣服换上了，一时间倒也是显得风流倜傥。不过也还好是那日在即墨城被水泡了，加上这蓬莱仙家之地，没什么灰尘。

这会他才发现后面还放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放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火红色的果子，倒是跟最初在无为天梯下吃的有点像。他也不犹豫，拿起就是吞下，入口汁多肉满，颇为醒神，腹中饥饿也是横扫一空。

来到院子里，应是刚刚天亮不久，太阳都还在化为一轮火红渐渐升起。虽然此时已是亮起，但东方那海面之上，竟然还是一片火红。

“咦?”

院子里倒是没有看见界灵，却有一个七八岁的女童，与语释心一起蹲在长满花草的园子旁，扒拉着什么。

尹凡一奇，走过去先打招呼，接着问道：“师傅，这个小师妹是谁呀？”

女童听到声音，拿着一把青铜小铲子转过身，睁着眼睛对他扮了个鬼脸，便重又双手拿着小铲子在花草周围东铲铲，西铲铲。

“她呀……”语释心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道：“不认识了吗？”

尹凡又瞅了瞅，可这长相他确实没见过啊，道：“这个，确实不认识。”

女童却哼了一声，拿着小铲子站起来，张开嘴巴，却是发出“嘶”的声音。

“！”

尹凡一惊，看着女童道：“小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