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腾飞与姐姐坐在马车中,郑腾飞的心神定不下来,车夫是有些问题的:这车夫应该是皇上指派下来的,当然,皇上不可能亲自点出车夫的名姓,必定是皇上手下的哪位管事太监做出的安排。想一想进京之后都得罪过谁,四皇子当仁不让,不过四皇子不至于下手,约定好的东西还没有实现,即便是自己离开京城,也并非无法继续先前的约定,四皇子不傻,他不会犯傻。
那么自己触动了谁的利益呢?昨夜自己晋见皇上这件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谁会把自己放在对立面呢?皇后?不可能,有安国公主在中间掺乎,皇后若是有心针对自己,八成第一选择是拉拢,就算自己查过桃园,安国公主也是陪着的,当时安国公主并没有一点的反对或是不开心,可见皇后早已经交待过安国公主这些事情,也是因为公主的这种反应,才让自己明白了皇后并非圈禁舞妃的幕后主使,可是今日之事若非皇后所为,那还有谁呢?
“弟弟,你想什么呢?要不然一会儿咱们换辆车吧?这车~~~能不坐就不要坐了。”郑嘉宝也是担心,车夫的话她无法相信,自作主张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宫中传唤的车夫,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郑腾飞点点头,掀开侧面的小帘,方才的小雨又转大了,路边的良田绿油油的格外清新,一层小帘,阻隔了清脆的雨声,现在掀开小帘,沙沙的雨打良田,其声颇为悦耳。
“姐姐,让你自己返回汴州,你会不会害怕?”郑腾飞望着窗外,语气中带着犹豫。
“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再次进宫么?这不行的,皇上已经下诏,你再回去,就是抗旨,这是杀头的罪过,你不要乱来。”郑嘉宝倒是了解这个弟弟。
“我必须要回去,事情已经出了问题了,恐怕~~~皇上~~~跟你说不清,一会儿解决了暗杀咱们的人,姐姐~~~唉呀,当初姐姐就不该让丫鬟先行返乡,现在多麻烦。”郑腾飞发出了牢骚。
郑嘉宝知道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哼一声,说道:“你未卜先知啊?谁知道这么快就返乡?若是拖个一年半载,丫鬟又进不了宫,哪有许多银子租房子给她住?你这家伙,遇到问题怎么还埋怨上姐姐了?”
郑腾飞陪个笑脸:“姐姐别生气,日后姐姐就知道弟弟现在有多烦了,算了算了,不管了,咱们一起先回家去。”
郑嘉宝却摇头:“你还是留下吧,姐姐没你想的那么笨,咱们在最不该进京的时候进了京,你又在最不该当官的时候当了个皇上亲卫的官职,留下来吧,就近探听消息,争取在亡家之前送回去消息,能保住父母,咱们做儿女的~~~”郑嘉宝叹了一口气,接道:“你不用担心我,尘世间有多少离家赶路的人,不多我一个。我会改装成村妇,每日早早落店,不赶夜路就是了。”
郑腾飞望着姐姐,眼眶有点湿:“好姐姐,弟弟无能,委屈你了。”郑嘉宝点头。
就这工夫,郑腾飞擎出匕首,猫腰蹿出门帘,认准车夫拉缰绳的手臂,一道寒芒闪过之后,车夫一声惊呼滚了下去,郑腾飞跳下马车,跑两步,弯腰将匕首顶在车夫脖颈,至此时,那车夫才能确认自己少了一条手臂,也是此时,断臂处的血液才来得及大量涌出。
车夫捂了断臂处,脸上尽是恐惧,还来不及说话,渐远的马车扔回来一条断臂。先时郑腾飞出手太快,车夫的手臂虽断,手掌却还攥着缰绳,如今被郑嘉宝把断臂给扔了回来。郑嘉宝也就此离开。
“说,埋伏在暗处的人都在哪里?”郑腾飞手上用些力气,匕首划破了车夫的脖颈。
不过车夫已经感觉不到脖颈处的异状,他疼的蜷缩着身子、浑身颤抖。也就是下了雨,若不然,一身的汗水必定要溻湿了衣衫。
血已经成为散流之状,地面没法看了,车夫开始打滚,衣服脸面上沾满了血,脸上的血水被雨水冲淋,一时干净、一时泥水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