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是一个四人间,而实际上这病房只有两个患者。我一个,还有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那人在我对面床,每天除了发呆就是发呆,不出去走动,也没亲友探望,我一度认为他患的是忧郁症或是神经病之类,可这明明是外科病房啊!
每次偷着抽烟时曹城都会扔给对床一支,那人也不拒绝,不过你要不主动给他点上烟他就一直那么叼着,也不向我们借火,就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
曹城在陪床的第二天一早就去弄了把一尺多长的藏刀,偷偷压在我枕头下面,我也心知肚明是为了防那抑郁症,然而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刀真正派上用场时还真是因为那抑郁症,但刀尖对着的却不是他。
那天下午天气非常好,我和曹城在外面晃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病房,还没等走到病房门口就见两个男人架着抑郁症往外走,抑郁症情绪很激动,一个劲扭动身体想挣脱束缚,那俩男人不时用拳头击打抑郁症的肋骨,抑郁症疼的弓起身不再抵抗,任其拖着。
然而当他与我们擦身而过时,我听到了抑郁症对我俩说的第一句话:“兄弟,救我!”
当时我背上的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权衡了一下彼此的实力,我感觉对付架着抑郁症的俩个男人应该没问题。
果不其然,这二人被我与曹城同时踹倒,我俩拉着抑郁症就回了病房。那俩男人跟了进来,合计好了似的二人同时攻击我,估计是看出我是病号,好欺负。
我一把抽出枕头底下的藏刀,拔了刀鞘向其中一人砸去,那人侧身歪头躲刀鞘的同时又被曹城一脚踹倒在地,紧接着照肚子上补了两脚,另一人被我刀刃压制住,看着同伴被打却不敢轻举妄动。
局势明显的呈一边倒,却不料病房大门在此时被踢开,力道很猛,我来不及躲,门边狠狠撞上我握刀的手,藏刀应声飞了出去。
屋内的五人同时去抢,最终却落到了抑郁症的手里,我心中一喜,忙叫他把刀给我,可这该死的完全分不清里外拐,居然被刚进门的胖男人一声大喝给镇傻了,随手将刀仍在地上。
病房外又陆续进来四个男人,各个人高马大,我心里大叫不妙,整不好又得在医院多住俩月。
奇怪的是这四人进屋后并未动手,为首的一个胖男人始终盯着抑郁症,眼都不眨一下。其余五人对我与曹城目露凶光,曹城脖子一梗,挨个瞪回去,我则看着抑郁症与胖男人之间微妙的表情变化,不知上眼的这一幕究竟为何。
抑郁症终于又说话了,无奈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哭腔。对着胖男人咧开嘴“你瞅我干啥啊!”
胖男人也快哭了,嘴角一个劲抽动,最后扑通一声给抑郁症跪下了:“只有你能救我啊!你要总这么一直躲我说不定哪天我就被那玩意弄死了!”
“谁知道你那是什么玩意啊!也不是没给你弄过,盖了几次都盖不住,你让我咋整啊!”抑郁症一拍脑袋,蹲在地上痛苦万分。
我和曹城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乱七八糟又救又盖的?
胖男人的泪开始飙上了,对着抑郁症吼:“那你说怎么整?我TM现在一天得换二十多个卫生巾,比女人买的都勤,脸我可以不要,命我得要啊!这血再这么淌下去我非进火葬场不可!”胖男人说着将衣服扯了下来,只见其胸口处贴了两片卫生巾,交叉状摞在一起,粉嫩粉嫩的,我和曹城差点笑喷。
曹城小声在我耳边说这胖子惹上麻烦了,你看他那纹身,是鬼头。
我这才仔细观察胖子胸前的纹身,的确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鬼头,活灵活现的,而他用卫生巾贴住的位置正是鬼头的嘴巴。难道说这嘴里会往外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