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佛寺道士(1 / 2)

佛!魔!道! 霄穷 0 字 2020-08-06

 朱天顺苍苍惶惶,面色惨白,期期艾艾道:“他……为我弟弟……换血?”杨剑嗔医技如神,又岂是朱天顺所可闻知的.杨韵泽心下怒极惶极,但见杨剑嗔已然将另一支管子连接起来.杨韵泽哭道:“爷爷,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为他换,他的血里面含有病源,这样你虽然治好了他,你自己岂不要感染上这种怪病?”杨剑嗔运足了真气,将自己的鲜血由右腕喷涌而注入朱元彰的左腕,与此同时,朱元彰的右腕中涌出一股淡黑色的血流入杨剑嗔的左腕之中.两道血流迅速流动.朱元彰的脸色渐由淡黑变得红润,而杨剑嗔的脸色却由红润变得惨白接着隐出一丝黑意.杨韵泽知道此刻杨剑嗔正发功,不敢再打搅,退后两步,恶狠狠地瞪着朱天顺.朱天顺大窘,想上前道歉,却又怕打搅了杨剑嗔,只昨垂首站在一旁.大约过一盏茶功夫,杨剑嗔面色已得与朱元彰先前一样,而朱元彰虽有些苍白,但却有些人色了.杨剑嗔身形微微颤动,忽然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摇摇欲坠.杨韵泽急忙扶去.杨剑嗔无力地抽出皮管,杨韵泽拿起一绷带将他的手臂绷住.杨剑嗔微微笑道:“你去给他绷,爷爷的伤爷爷自己绷就可以了.”说着用嘴咬着绷带,迅速地裹了起来.杨韵泽极不情愿地为朱元彰裹了伤.杨剑嗔盘膝一坐,缓缓地运了口气,精神略复,道:“你两人暂且出去,我要为他换骨.”杨韵泽急道:“爷爷,你此刻手腕刚刚才包扎好,怎么还能动手,等伤口愈合了再为他换骨不迟.”杨剑嗔摇摇头道:“乘他此刻刚换过血,还未受到肌肉中的病源侵害,正是换骨的好时候.韵儿,你放心,爷爷这个医仙之名,不是白叫的.这种换骨小技还难不倒爷爷.”

二人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不见杨剑嗔行毕,杨韵泽心中微感不妙,他知道杨剑嗔为人接骨换骨从未耗费过半过时辰,而今日他虽是又腕有伤,但也绝不至于用得这么长时间.杨韵泽破门而入.只见朱元彰身上皆绷上了带子,或夹了板子,似已经换了骨.而杨剑嗔却已倒在了地上.杨韵泽大惊,一摸他的脉搏,觉得脉搏跳动得极弱.杨韵泽急得大哭,朱天顺手足无措,既担心朱元彰的这个换骨会有不测,又担心杨剑嗔会不会就此一命呜呼.杨韵泽急忙从百宝箱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让杨剑嗔服下。过了一会,杨剑嗔悠悠醒转,有气无力地道:“朱元彰已经无碍,只需按照这个方子,服用二、三个月,自然会康复。韵儿,我们也该走了。”杨韵泽本已不愿再在此处,一闻此言,自然愿意。二人收拾好衣物,朱天顺苦苦挽留,无奈杨剑嗔心意已决,只得让他二人离去。杨剑嗔走了几步,转头对朱天顺道:“朱元彰非凡人之体,明华之言或许有深意。倘若他醒来之后,若有所欲,千莫强加阻留。”朱天顺点了点头,再看时,二人已走出村外。向林中一转便即消逝。

二人走出十几里,天色已黑,杨剑嗔一路摇摇晃晃,脸色黪黑,神情更见呆滞。杨韵泽哭道:“爷爷,你将那朱元彰身上的病源换在自己身上,那便如何是好?”杨剑嗔微微一笑道:“朱元彰命在旦夕,我若不将他的血换过来,用不了一日,他定当丧命。”杨韵泽道:“那你救了他,你又有什么办法救你自己?你为了他已经耗了这么多心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难道一定要搭上爷爷的性命吗?”杨剑嗔叹了口气道:“韵儿,你知道爷爷一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么?”杨韵泽道:“爷爷的愿望不就是要治尽天下的疑难杂症么。”杨剑嗔抚着孙子的头笑道:“还是韵儿聪明,知道爷爷的心思。爷爷自从十五岁行医,四十岁被人尊称为‘医仙’,爷爷虽不贪图这个名誉,但却也一直努力向这个名誉迈进。几十年来。爷爷的医术大有精进,思想境界比之先前更有变化。先前我只希望能够做得一个名副其实的医仙,医遍天下病人,着手成春。但随着医术精增,我便想,倘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将天下所有疾病都配出治药,那岂不是更加功德无量?不料却在这里遇上了这种怪异之病,朱元彰倘若死了,这种病便也会随之消逝。那么爷爷这么多日子废寝忘食之苦岂不白费?”杨韵泽道:“朱元彰一死,这种病就从此消逝,爷爷就算你再研究出来,又有何用?又有谁会相信世上会有这种怪病?”

杨剑嗔道:“朱元彰病起有因,自今往后,不一定便没人会得这样的怪病,况且你也知道,爷爷这一生没有多少嗜好,唯喜医道。倘若我自欺欺人,骗过了别人,却又怎能够骗得了自己的内心?爷爷好不容易遇上一种难题,又怎会轻易扔却?”

杨韵泽待要再说,杨剑嗔道:“好了,爷爷也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不想让爷爷受苦,爷爷这不已经很高兴了。你走了半天的路,应是很累了,快躺下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杨韵泽道:“爷爷,明天我们要到哪里去啊?”杨剑嗔想一了会,道:“不知道,走到哪,便是哪。”杨韵泽道:“你还要行医吗?”杨剑嗔拍拍胸口,笑道:“爷爷健壮得很,不会那么容易被病魔所袭倒的。”他这一拍,立觉胸口气闷,头脑忽然如炸裂了一般,喉咙里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子簌簌颤抖。杨韵泽大惊,急忙又掏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杨剑嗔服了药丸,过了一会,方才见好。

杨韵泽辍泣道:“爷爷你快想一个方子。”杨剑嗔勉强一笑,道:“我没事,这点小病,病不倒我。”杨韵泽哭道:“病不倒你,病不倒你,倘若病倒了你,那我怎么办啊?”杨剑嗔心中一动,一把将杨韵泽搂在怀中,轻轻地抚mo着他的头,道:“爷爷没事,爷爷会扔掉一切,也决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好,我们明天就去昆仑山,到昆仑山求得不老神丹,或许对这种病有所裨益。”杨韵泽大喜,将杨剑嗔小心地扶到一处垫了厚厚枯草的地上,然后再睡在他的身边。

凉风习习,吹到身上极是舒服,杨韵泽过不多时便已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二人一路西行,径向昆仑山进发。但昆仑山与他们此在所之地,不下三万余里,只以步行,便是走上三年也不一定能够走到,况且这二人一个是十余岁的孩子,一个又身染重病,要到达昆仑山,谈何容易?即使能够走到,但这神仙之事,是虚是实,又有谁知?神丹一事,不过是安慰杨韵泽的塞责之言罢了。

杨剑嗔走了半日,浑身已是酸软难耐,两只脚隐隐间更有麻木之感,心想倘是这般走下去,四川不到,这个病便已发作,只不过是短短半日间,病毒已然发作成这样,心知自己大限将近,不由黯然,对杨韵泽更加怜爱。

二人边走边歇,不几日倒也走了不少路程,杨剑嗔感到病源已经发作,左腿的肌肉已经开始腐烂,右腿几已全部麻木,想来也在不日之间就要腐烂。但为了不让杨韵泽担心,只好忍住疼痛,故作无事。这天晚上,二寻了个破庙,庙里尊着三清真神之象,但因日久无人管理,象表面已被天然剥落得斑斑驳驳。二人在里面休息下来。到得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雨大得出奇,竟有核桃那般大小,砸得屋顶砰砰作响。杨剑嗔忽然觉得浑身飘飘然,头脑中若有一条小虫在不停地钻营里蠕动一般,好不疼痛,急忙服了颗药丸,却仍是无济于事。杨剑嗔强自忍住,杨韵泽见他有异,急忙跑过来寻问。杨剑嗔忍受不过,眼前一黑,竟自晕了过去。杨韵泽一摸他脉搏尚有跳动,但呼息极粗极重,似是非常困难。杨韵泽叫了几声,见杨剑嗔仍是昏迷,不由急了起来,急忙又去寻找药丸,但拔开瓶塞一看,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一颗也不剩。杨韵泽虽略通医理,对付普通的疾病尚可,但要说到配药治病,却又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