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活动曾瑞祥和沈氏都没有参加,他俩还算有孝在身,不能出去吃酒赴宴。也因着这个,傅家和夏家约好了初十来拜访曾瑞祥和沈氏,曾瑞祥一想,既然来两家,索性把另外三家也喊上,别显得外道或厚此薄彼,因此,原本打算等除了孝再请亲家的聚会提前了。初十,预备请亲家。
晴这些日感觉只有一个字,累,大过年的也不曾在安生自在一天,除了吃还是吃,晴刚一叫苦,就被沈氏几个一通狠批,说道:“光让你吃,也没让你干活,你还嫌累,也太矫情了些。”
晴一听立刻闭嘴。
初十一早,晴早早回了娘家,因为今天家里的客人多,小紫是主厨,晴不光把小粉几个打发去了曾家,还让小青小蓝她们几个过来帮忙。
第一个到的是陈家,晴看见陈氏的父亲居然穿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色长衫进门,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陈氏的父亲可是一张典型的农民脸孔,皮肤黑黄,晴看惯了他一身短装外带小头巾包裹的发髻,猛然见他把头发放下来,也用一根玉簪别着,真的说不出的喜感。
陈氏的父亲见了众人愕然的表情,自己也摸摸脑袋,笑道:“不习惯吧?其实我也不习惯。只是想着,呆会大家都穿着长衫,独我一人一身短装,我怕给我女儿女婿跌股,怕给亲家跌股。”
晴听得出陈亲家的话里有几分无奈的酸楚,可是,当初选择了陈家,沈氏没有后悔的意思,倒是陈家先不自在了。
陈氏听了她爹的话,也是眼泪打转,强笑道:“爹,没事的,咱家也不错了,各有各的好。”
陈氏的父亲一听这话,笑道:“可不,我也是这意思,要不,我还换回来?”
晴看了一眼陈氏的母亲,她倒是还看得过去,上襦下裙,枣红色的上衣,黑裙,外罩一件藕荷色的披风,头上插的是一副纯金的头面,也不显得扎眼。
正说着,刘家进门了,刘父刘母的装扮一看是温文尔雅型,刘父就是一身长衫,刘母是一件玫瑰红的暗纹绸对襟褙长袄,底下也是黑色裙,简单的圆髻配了一支珠钗和一圈花钿,一看是温婉的性。
稍后是傅家,傅大人一身便服,仍是有些官威在,傅夫人是大红的蜀锦斜襟立领褂,下身是天青色皱裙。傅夫人一进门,跟沈氏寒暄过了,就拉着晴笑道:“好鲜亮的衣裳,还是年轻好。”
晴还没答话,夏太太一家也进来了,夏太太一看是精心装扮过了,也是红衣黑裙外加一件黑色狐狸毛的斗篷。
夏太太听了傅夫人夸晴的衣裳鲜亮,也趁势打量了一下,其实,晴知道今天来客多,便穿上了大红二色金百蝶穿花织锦,晴也是看着这料闲着也是闲着,便拿来做了一件褙,粉色宽边袖口,绣着精美蝴蝶的图案。
夏太太也是个识货的,知道晴这一身不便宜,不过,她知道了晴一年光玻璃的分红有了好几千两的银,也就不奇怪了。
最后进门的是杨家,这几家目前就杨家的经济差些,不过,杨母也是一身绸衣服,杨父今天也换了一身褐色富贵长春的暗纹绸长袍,倒不像个教书先生,像个地主的模样了。跟众人寒暄时,小眼睛还是似睁非睁的,只是见了陈父,脸上才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指着陈父,连道了好几个“你”,然后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父本来就有些自卑,新穿的长衫也很不自在,见傅家、夏家两人坐在一起说话,也不敢主动过去搭言,只得在曾瑞祥旁边站着。
这会见了杨父的行动,陈父有些恼怒,想跟他翻脸,奈何这是在曾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得忍了下去,自嘲道:“我也觉得这身衣服怪不自在的。”
曾瑞祥忙招呼大家落座,上茶,沈氏则带着女眷在西边第一间屋里,这间屋已经没人住,被沈氏改成了一间小会客室,专门用来接待女眷。
曾瑞祥先一一介绍各自的身份。说道:“今日有幸请诸位亲家一起小聚,各位肯给我曾某一个薄面,曾某多谢大家了。孩们能有今日,跟众亲家的扶持和关切是离不开的。所以,曾某想借这个机会,把大家聚在一块,乐呵乐呵。我们不管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儿女们能有出息,能过上好日吗?”
“亲家这话我爱听,我们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儿女们?上回在你家,你家那个女婿说话我也爱听,男人,能养家担责,凭自己本事,能为一家老小求个温饱,求个遮风避雨的,就是好丈夫好父亲。”陈父说道。
傅大人这时才仔细看了看陈父,主动抱拳问好,说道:“这位就是陈兄了吧?才刚和夏兄一直说话,失礼,失礼了。不过,陈兄的话倒是让傅某很是佩服,像个男人。”
陈父见傅大人这么大的官夸他,脸都红了,黑红黑红的,摸着自己的头,傻笑了两声,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康平说的。不过,还真是说到我心里了。”
杨父见此,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分了,有些讪讪,对着陈父抱拳说道:“陈兄莫怪,在下也是过于惊奇,一时没反应过来,失了分寸,是我的不是。”
“冇事,冇事,我就是叫花嫌糯米,装斯文,泥腿到什么时候也改不了泥腿的狗屎样。”陈父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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