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陌生侍女，李恒疑惑地道：“你是谁？”

侍女踏着碎步来到李恒面前，柔声细语地道：“回公子，我叫玉茹。”

李恒负手道：“我记得我说过让灵倌过来。”

玉茹抬起头看了李恒一眼，随后低下头去，道：“回公子的话，灵倌来不了了。”

“哦？”李恒转头看了玉茹一眼，笑道：“嗯，没事，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她去伺候谁了？”

玉茹犹豫了片刻，随后看着李恒道：“您...您和灵倌...”

李恒道：“朋友。”

玉茹闻言，脸上泛起一丝悲戚，随后道：“公子，灵倌没去伺候谁，她...死了。”

云阁内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冷得玉茹抬起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李恒转过头，看着玉茹道：“怎么死的。”

玉茹惊恐地看了李恒一眼，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说道：“前两天妈妈安排灵倌去伺候客人，但灵倌不知怎地，就是不去。只是说着什么‘她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本心’之类奇奇怪怪的话。妈妈生气了，就叫人把灵倌抓起来，逼她去伺候别的客人。她不仅不怕，还把妈妈的脸给抓破了，妈妈气急，就把灵倌抓起来毒打了一顿。打完之后，还把灵倌关了起来。就在昨天，一直没有屈服的灵倌突然跟妈妈说她错了，她马上就去伺候客人，只是需要打扮一下。妈妈那时气也消了，就准许了她，把她放了出来。谁知道灵倌回到自己房中许久没有出来，妈妈带人去叫，打开房门却见灵倌身穿素服，一身首饰璎珞全部取了下来，在妈妈他们的面前翻窗跳楼了。”

李恒眉头微皱，目光之中出现一丝波动。

但是仅仅一刹那之后，他就恢复如常，变得清冷无情。

“尸体在哪里？”半晌之后，李恒又问道。

玉茹低声道：“回公子的话，灵倌跳楼后，尸体被裹上席子送到了城外义庄。妈妈说她是扫把星，是赔钱货，没有给她安排丧葬。”

“嗯。”李恒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这里不要你伺候了。”

玉茹看着李恒，问道：“公子，那您还想让谁来伺候呢？我好回禀总管。”

李恒摇头道：“谁都不要。”

“是。”玉茹躬身应道，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

坠星城外，义庄。

一股淡淡的腐尸气息弥漫在四周，混杂着各种怪异的味道，让人闻着十分难受。

但义庄的守尸人却习以为常，并且还悠哉悠哉地坐在里面，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李恒走进了义庄，伸手一抛，一块十两重的银子‘咚’地一声砸在守尸人的桌子上，守尸人连忙抬起头来。

“哟，道长好啊，道长有什么事吩咐小老儿。”守尸人立刻收起银子，起身朝着李恒迎了上来。

李恒看着守尸人，问道：“我要找一个人。”

守尸人看着李恒一身道袍不似俗物，断定他并非常人，于是笑道：“道长要找谁？”

“一个叫灵倌的。”李恒看着守尸人，道：“你知道她在哪吗？”

守尸人连忙点头道：“当然知道，就是昨天摘月楼跳楼的那个，道长请随我来。”

李恒跟着守尸人，来到了义庄后面一个十分阴暗的小屋子里。

这里面摆放着许多尸体，全都是被一张破席子包裹着，每个尸体的一双脚都漏在外面。

守尸人将李恒带到东南角的一具尸体旁，对李恒道：“这就是了。”

李恒低头看去，只见尸体上半身全被草席包裹在内，只有一双雪白精巧的双脚露在外面。

并且脚上还被涂上了各种防腐的材料，一眼看去显得十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