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城，杨玉一直以女装示人。在楚楼，他是个染画胭脂描画黛眉的风尘男子，和现在一身深蓝外袍，白色里衫，脸上干干净净，气质温润的儒生模样相差甚远，根本没人能识得。

杨玉用过早膳准备出府去楚楼一趟。出了院子便看见站在院前池边的凉亭里的宫流云。杨玉上前恭敬的行礼作揖：“小人见过少爷。”

宫流云背对着他站在亭中看着池中游嬉着的红鲤鱼。他转过身看着杨玉，眼光凌厉，语气却淡淡的：“杨玉？楚楼楼主？”

杨玉原本低着的头闻言抬起，主子不是说相府除了影风绿意没有人知晓吗，怎么宫流云会知道。杨玉温温的一笑，声音平静的说：“少爷说什么小人不明白，小人只是一个落魄画师，幸得小姐赏识才来府中教小姐画艺。”

宫流云冷冷的看着他，唇齿微动：“我不管你以前是谁，只要对我妹妹有威胁，我都不介意替她清理门户。我想你能明白我说什么。”

声音不高，却敲震着杨玉的耳膜，透进他的心底。眼前的男子难道知道了？不会的，不可能，那件事没有人会知道的。他不确定宫流云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件事情，但是他只知道他不能冒险。他声音颤抖的问：“你知道什么？”

宫流云突然放声大笑：“你放心。只要你记住你的主子是谁，就不会再有人知道。”

“杨玉的命都是主子的。”杨玉深深的低下头，语气坚定。以前的那个他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那个身份是他一生的噩梦，他这辈子都不愿去回忆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