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树缓缓摇头，虚弱道：“我的灵魂受到了敌人的重创，快不行了。”

“什么？”明宇脸色煞白，心中大恸，颓然坐在地上。

不枉我没看错你，直树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笑容：“绚子死了，我对这个世界已心无所恋，就算敌人不来，我也会自我了断，随她而去。对我来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在哪都行，所以你不必悲痛。相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明宇猛然一震，没想到绚子居然也死了。

这是一个孤高傲慢、却又至情至性的人，这辈子，他所求无多，甚至已打算退役，和绚子一起隐居，然而自己却累得他们如此下场。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现在，我要交代你几件事。”直树抓着明宇的手，声音沉缓而有力，“第一，我的万花筒写轮眼两大瞳术，一叫建御名方，一叫宇迦御魂，拥有锁定敌人灵魂，无视空间距离进行灵魂攻击的能力。现在，我把我的眼睛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使用它的。”

明宇默然点头。

“第二，我已将浅草川一事全部揽下，你不必多虑。”

“什么？”明宇浑身一震，失声道，“这样不行，你会背负不属于自己的骂名！”

“难道你连这些都看不开吗？”直树笑道，“世人毁誉，身后荣辱，于我又有何加焉？”

“我不能这样做！”明宇浑身颤抖，咬牙道。

“不，你必须这样做！”直树沉声道，“为了一族，为了你，你必须听我的话，这是我的遗愿！”

明宇眼睛通红，从一开始，明宇就觉得这个人很不一样，在病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看似冷漠的人，对于家族却怀着莫大的热爱和钟情，临死前，他更不惜用自己的名誉，来成全他的好友和家族。

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点头，声音嘶哑道：“究竟是谁害了你？！”

既然无法恢复他的名誉，那么，唯有以敌人的血，来洗脱他的耻辱。

“他自称黑绝，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似乎是灵体的存在，但他已经被我用‘建御名方’锁定了，以后你可以用我的眼睛来追踪。”

“黑绝！”明宇咬牙切齿，眼里射出愤恨的光，“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直树勉强笑道，“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啊，最后，我死后，你把我和绚子葬在一起，就在南风原，墓碑上写着，宇智波直树夫妇之墓。”

明宇再也忍不住，眼里缓缓溢出泪水，滴落在直树脸上。

直树脸上的笑容渐盛，说道：“其实，人生一世，别无所求，得一陋室安身，得一红颜偕老，得一知己同饮，我这一生，三者皆具，又复何求？只可惜，和你的一战之约，一拖再拖，始终没能实现，大概是我唯一的遗憾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虚弱：“你是个独一无二的天才，更有独特的人格魅力，我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深为叹服。和你相识相知，是我一生之幸。我知道你胸怀天下，志向高远，今后我已经无法伴随你的左右，见证你的奇迹，但我相信，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你都能解决，我也希望，无论最后如何，你都能初心不改，初衷不忘。

现在，我要去见绚子了，再见……”

他的声音已杳不可闻，抓着明宇的手缓缓松开，瞳孔慢慢涣散，面色却无比的安详，嘴角漾起了温柔的笑容，仿佛沉入梦乡。

梦里春日煦暖，春风贻荡，草原上开着满天星，有木屋两间，善解人意的森下绚子站在紫色的花丛中，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黑暗的牢里，一线光明斜照，光里的尘埃日复一日地来回游荡，怀中的人却已永远地离开，带着他的梦想，带着他的遗憾。

明宇再也忍不住，痛声大哭。

他的心很空，很痛！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