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心里不由得也泛起一丝悲凉。
庶出,又不是长子,各方面待遇与嫡长兄天差地别,他在这差别中苦苦地撑了十多年,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
撇开高轩,柳如烟城府极深,她若是成了世子妃,高擎一旦不在,他就岌岌可危,这也是他一再相帮花静琬的原由。
“伯父、伯母请放心!”他向沈博与沈刘氏环抱拳后,凑到沈博耳畔小声说着话。
夜虽静,距离也在咫尺,可高远话太小,花静琬没听清,只见沈博一边听一边点头。
高远话完,沈博小声吩咐沈刘氏回屋去拿斗篷。
片刻的功夫,沈刘氏拿了件旧黑色的锦缎半篷匆匆出来,她来到花静琬的面前,一脸慈爱之色,把斗篷轻轻地披上花静琬的身上,接着给花静琬系带子,“琬琬!这斗篷是你爹的,大了,但你衣衫单薄,路途遥远,用得着!”
花静琬感动得热泪盈眶,止不住小泣。
她在心里誓,纵然王府是龙潭虎穴,也要呆下去。
沈博怅然一叹,向高远揖礼道:“二公子!我女儿就托给你了!”
高远回礼,“伯父言重!”
从沈家老宅后门悄悄出去,高远拉着花静琬快地向古屋夹径小跑去。
花静琬知道,天快亮了,高轩得趁着这不长的夜黑如墨之际带她出村。
来到村东头,高远轻轻推柴门进入一户人家的院中,小小的院中如外面一样昏昏暗暗,树影婆娑。
花静琬惊讶一番,目光追着高远高大的背影,轻轻地道:“你一直住这儿?”
高远转身向花静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像是怕吵醒了主人,他接着推偏房的门进去,几秒后,他外罩着件黑色缎子斗篷,一个华衣小厮紧跟着他走出屋门。
“来袭!银子给这户人家没有?”他的话很小。
“来袭!”俏然站在柴门外的花静琬轻轻地重复念着这名。
弹指间,她就由高轩的贴身小厮以及高擎的贴身小厮‘来仪’、‘来朝’明白叫‘来袭’的小厮是高远的贴身贴身下人。
来袭一边轻手轻脚绕屋檐向更黑的后院走去,一边道:“公子!来的那日小的就给了,今日公子出去时又给了婆婆一些,算下来已经够多的了,并且给婆婆说明,夜里极有可能会离开。”
高远微微点头,扭头看了眼漆黑一团的窗户,大步向柴门走来。
没会儿,来袭牵出三匹黑马来。
翻身上马后,花静琬低睨着扶她上马的高远,他俊逸的面容令她这一刻莫名其妙地产生一丝暇想。
狠掐一下掌心,心静如水,“你早猜到我要与你一道回府?”
“你如果知道厉害关系,不与我回府还能怎的?”
花静琬佯装得不屑撇了撇嘴,就听得高远又道:“会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