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揖一礼,把事情的原委,以及刚才与花静琬的对话说了一遍,说得很详细,只是省去‘这婢子本是卑贱之人,一朝得势’的话,后面的,正如花静琬所想,他把处死冬儿推到她的身上。
这厮说话挺有技术,捡有利的说,没利的省去,花静琬暗自佩服高等。
高远微笑不惊,“冬儿本是干粗活的人,第一次出错能理解。少夫人那话难道你听不出来吗?她不过是见冬儿受刑,心中有气,说气话罢了。”
高等脸色猝变,“二公子教训得是!小人愚笨!”
高远向花静琬使了个得意的眼神,继续道:“没经过少夫人同意,你私自责罚她的贴身婢子,还要把她的婢子拉到北门砍头……”
顿了顿,双眸威严迸射,声线提高,“高等!新夫人进门第一天,就生她贴身婢女被砍头一事,这若是传到父王耳里,你有几个脑袋?”
天要变了,高等打了个寒战,屈膝跪地,叩头道:“是!二公子教训得是,是小人愚笨。求二公子不要把这事给王爷说。”
冬儿总算救下,花静琬对高远凭空又多了几分好感。
杉林荫下,剪影翩跹,高远英气逼人,正气浩然。
花静琬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二弟!谢谢你,不然,我今天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
“对付高等这等小人,虽是主人,说话也得小心,不可授之以柄……”高远望着花静琬,好似在欣赏一种世间绝无仅有的奇花,“我住在北苑,休沐日,以及五天中有两天都在府,今后,有什么事可着人来通知我。”
欣喜的同时,花静琬莫名的升起一抹悲哀,要保护她的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丈夫的弟弟。
“谢谢二弟!”
林荫小道,冬儿被那妇人搀扶着走在前端,花静琬在后紧追,衣袂飘飘,惹得高远的目光移开又拢去。
“嫂子!负责东苑事务的云姑这两天请假离府,让嫂子受累,算算云姑请假时间也应差不多了,我即刻着人问问。”
花静琬回头,她没想到高远还站在身后,嫣然一笑,“谢谢二弟!”
她追远,他站在原地,直到小厮来亭唤他,这才恍若大梦初醒。
回到东苑,花静琬亲自给冬儿受伤的部位抹了些屋中必备的外创药,打量起冬儿所住的屋子来。
屋子比较接近主楼,三张大约一米来宽的床,另两张床上被褥整齐叠好,除却每张床旁有一个小小的矮脚柜,再无多余家具,收拾得干净,窗户没有帘布,光线甚好。
趴在床上的冬儿努力地扭头望向花静琬,“少夫人……”
按时间来算,就算跑得快,冬儿起码也挨了四十来板子,再一路走来,再是强壮的人也禁受不住,花静琬道:“别说话,你现在是病人。”
“奴没那娇贵。少夫人!是奴睡过去了,才忘了你的早餐与午饭。奴该罚!”
花静琬向冬儿笑笑,“没事!其实当时我不饿!”
“少夫人!如果奴被砍头,你真的会陪奴吗?”
这丫头真傻!花静琬呵哄道:“会啦!以后你就我的宝贝,我的乖乖!”
“少夫人!你真好!”
不久后,冬儿要被拖出去砍头的事经府中一传,竟成了是花静琬要借高等的手处死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