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别高兴得太早。”
陶然垂下眼眸,刚刚还能对着宋黛如假意欢笑的表情,现在无论如何都装不出来了。
“一年。”
陶然下意识地抬头,她不知道顾英霆说的一年指的是什么意思。
顾英霆眼里是居高临下的洋洋得意,“最多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的肚子要是还没有动静,我会再给淮云找个能给他生儿子的女人。”
几乎是在她听懂了顾英霆的话后,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手指都在抑制不住地抖动。
愤怒。
这是她经历过的为数不多、如此巨大的愤怒。
她不知道豪门里讲究的那么多的礼仪、规矩到底是什么,但只给她一年时间,让她生下一个孩子,否则就扫地出门,这样的做法居然就是从顾英霆嘴里说出来。
道貌岸然,是不是也不过如此?
“不用等一年,现在您就可以这么做。”陶然感觉自己不是在笑,而是脸部肌肉自己在抽动,“我怕我的肚子可能没那么争气,一年时间会不够。这样的话,您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吗?”
在顾英霆脸上的怒意明显地聚集起来的时候,陶然依然不肯收手,“看来您对您的孙子了解得还不够深刻,这样,今晚您就去找一个能和顾家门当户对的黄花大闺女给顾淮云,看他肯不肯睡,好不好?”
“陶然,你放肆!”
宋黛如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起了冲突,但眼下见势不妙,她也不敢再坐视不管。
“陶然,我们是说给你一年时间,只要在这一年内怀上淮云的孩子都可以,不是让你一年之内要生下孩子。”
“不好意思呢,奶奶。”陶然淡淡地笑开,笑容里有一抹决绝,“我和淮云在一起,没说不给他生孩子,但生孩子绝不是我和他结婚的唯一理由。”
“不是唯一理由?”顾英霆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但生孩子是你能留在顾家的唯一理由。”
这个时候,陶然无比庆幸顾淮云的那一番感情、婚姻和性要保持一致的理论,才能让她生出笃定和孤勇,可以和顾英霆针锋相对。
“不,爷爷,我在顾家留下来的唯一理由是顾淮云心里有没有我。您可能不大了解,当初可是顾淮云先跟我提的要和我结婚。”
顾英霆终于被她的一身反骨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胸口快速起伏着,像一口老旧的风箱,呼呼地往外冒气。
“好啦,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宋黛如活不了这团稀泥,只能拿她开刀,“不是我们顾家欺负人,对你要求过分,你去看看普通人家是不是也是这样?哪一个家庭不是盼望着多子多孙?”
陶然觉得很累,很无力,她明明占着理,却要被反咬一口。
但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很理智的声音,跟她说,这是顾淮云的爷爷奶奶,忍吧,看在顾淮云的份上,忍着吧。
但忍到最后,她发现实在有点忍不了。
“可是,奶奶,普通人家不会这么做的。”
宋黛如觉得自己是在给陶然台阶下,她也以为陶然会自己下来,所以一时不敢置信她还会说出什么话出来让场面更加恶化。
“什么?”
陶然又是勾起一个笑来。
但她的笑不是正正经经的微笑,而是带着年轻人天生无畏的叛逆,漫不经心中又透着一股玩世不恭来。
“普通人家不会给新嫁娶的媳妇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内怀不上孩子就要赶出家门。这样的事,普通人家可是做不出来的。”
陶然有一种在玩火自焚的感觉。
会死。
但是感觉非!常!爽!
特别是看到顾英霆鼻子都要气歪了的样子时,骄傲和自豪简直就是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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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别墅的停车场里,一辆黑色的大奔款款行至,在泊车位里停稳后,熄火。
车上下来的男人西装笔挺,身形笔直俊逸。
手机响起。
“喂。”微凉的夜风中,醇厚低沉的嗓音浓得像一团墨。
一道妖娆的声音从电波里传了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这都多少年了,一回国就没了音讯。”
顾淮云低低地笑道,“没事有什么好联系的?”
对方:“……”
“我早上传给你的那些图片,怎么样?”
对方的声音很骄矜,“不怎么样。我说你是从哪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手里拿过来给我看的吧。我呢,虽然还是没什么名气的设计师,但我以后是要在米兰、巴黎开个人时装秀的人,你这个是几个意思啊?”
“就一个意思,你给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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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不属于你的观众,演不擅长的人生。”
……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