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这样不对，看看你这手指，弹奏每个音符怎么都是不变的高度，还是和之前一样完全没有感情的融入，这样的琴声我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生硬，再来一次”罗伯特粗暴地打断了演奏，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背着双手走到了琴房的窗口边。

路尔法再次开始弹奏。

“不对，重来”

“不对，重来”

...

罗伯特不断地重复着，路尔法也只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反复了几次，罗伯特心里都在感慨，这孩子拥有这么好的节奏感，反应能力，背谱能力，却唯独在感情这方面就像一个骡子，每天只会绕着磨房，一次又一次重复地做着相同的事情，太可惜了。

“！”就在这时，罗伯特突然发现自己听到的音乐不一样了，不再是生硬的直接地强弱音变化，而是渐变的，柔顺的音符，就好像自己真的站在了那春天下微风吹拂的草地上。

“好，很不...”罗伯特情不自禁地想叫好，转过了身子想对路尔法赞扬。

“怎么可以这样！”罗伯特瞪直了眼睛盯着钢琴。

黑色的钢琴旁边坐着的路尔法，琴键上跳动的手指轻柔地弹奏着，变化和刚刚比有了很大的一个进步，这就是罗伯特想看到的情景。

可是。

路尔法的表情和身体姿势让罗伯特觉得荒谬，手的姿势没问题，可他的身体正左摇右摆，好像在风中吹动的树枝，表情更是像是闻到了什么花朵的香味，闭上了眼睛鼻子不断地嗅着，脖子更是不断向着一个方向伸，就像是一个自由自在的鹿在吃着树上的枝叶。

“啊？”听到罗伯特的声音路尔法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罗伯特，心里嘀咕着，这应该没有问题吧，之前我看的最顶尖的大师就是这样演奏的啊。

“怎么可以用那么奇怪的姿势进行演奏，这不符合我们贵族端庄的形象，不允许这样做，重来！”

罗伯特盯着路尔法，让他再次开始演奏。

路尔法只好端正坐姿，挺直腰板，将手端正地放在琴键上空，按照着最传统的姿势开始演奏。

“不对！不对！又开始机械一样的演奏了，重来重来”也许是被接连的失败弄的心烦意乱，平日温和的罗伯特都开始大声起来了。

路尔法从头开始，心里想着一定要柔和一定要柔和，就像在郊游，轻缓地。

可是一将心情沉浸其中，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摆动，眼睛也开始闭上了，脖子又开始伸长，不断地左右移动，从左探到右，又从右探到左。

看着进入了状态的路尔法，音乐果然像自己期望的那样带上了感情，罗伯特叹了口气，他也看出来了路尔法一旦融入了感情就非得这样不可，或许这就是天才的怪癖吧，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让人耻笑就耻笑好了，总好过一个木头在台上演出。

钢琴家可以是古怪，但是却不能不带有情感，在古怪的姿势和毫无情感的机械弹奏之间，罗伯特还是选择了妥协。

学习文字的几人在楼下，琳恩和米丽莎羡慕地看着楼上，路尔法可以随意地使用钢琴，罗伯特甚至都不离开那个房间，一直指导他。

不过听到罗伯特的怒吼，又歪了歪脖子，皱着眉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时候先生对他的天才弟子这么愤怒过”

奥洛夫倒是挺高兴的，眉目间都是藏不住的喜意，他已经想到路尔法有什么不能被接受的怪癖了，这样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有机会了，候补的人只能在自己中间，琳恩和米丽莎？奥洛夫不屑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