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伺候的宫人各个都是人精,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道:“虽是陛下召见的太傅,可却并不是为了询问太子课业之事。”
听得这话,肖云海放下心来,给那宫人递了一锭银子过去:“哦?不知是何事,竟劳烦陛下亲问?”
宫人也不推辞,伸手接过藏于袖中,然后才道:“据说是因为皖地闹了水灾,恰巧受灾的地方正是太傅的故乡,陛下这才召见了太傅。”
正说话,肖云海便瞧见卫澈从未央宫里走了出来。
明面里,他仍是隶属太傅之下,即便肖云海对卫澈平日里并不恭敬,但在这未央宫前,他还是故作恭敬的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太傅。”
卫澈停了脚步,朝他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肖大人免礼。”,便略过他径直走了。
肖云海直起身子,看着卫澈的背影,一张脸瞬间黑了几分。
这卫澈给他的感觉就如同谢婉给他的感觉一般,都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
谢婉也就罢了,她生来便是公主,自然高人一等,可这卫澈不过如他一般出生草芥,凭什么在他面前这般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肖云海越想越气,直到宫人出声唤他,说是晋元帝请他入殿,他这才回过神来。
肖云海入得大殿,只见晋元帝正坐在案几旁,与一人对弈。
那人是个老者,身着宫装,肖云海在三步外站定,瞧见老者长相,他十分笃定,自己未曾见过此人。
不由好奇的打量了两眼,这个能与晋元帝平坐对弈的人。
晋元帝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看向棋盘,不等他行礼便开口道:“你来找朕所谓何事?”
肖云海没有答,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那个老者。
晋元帝抬眸瞧见他的目光,摆了摆手:“无妨,直言便是。”
听得这话,肖云海不由对这老者的身份又好奇了几分,他收回目光道:“臣是来替长公主求情的。”
晋元帝闻言,举着棋子的手顿了顿,他将棋子放回棋盅,皱眉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肖云海拱手俯身:“微臣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先前长公主来寻了微臣,同臣细说了刺杀之事,微臣虽然愚钝,但也觉得公主所言甚是有理。”
听得这话,晋元帝看着他的神色顿时有些晦暗不明:“你说说,长公主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于是肖云海便将谢婉同他说的那些话又复述了一遍,末了,他认真道:“臣觉得公主所言甚是,公主与臣无冤无仇,再者霍郎将身上并无伤处,想必是阮公子认错人。”
晋元帝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深深的看着他:“你当真这般认为?”
肖云海点了点头:“臣觉得这多半是误会一场,陛下实在无需因臣之故与公主生疏,倘若真因臣伤了陛下与公主的父女之情,那臣万死也难辞其咎。”
晋元帝看着他一脸诚恳模样沉默了。
肖云海有些忐忑,他这般做除了是因为一时心软,受不了谢婉的求情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如今晋元帝同谢婉闹僵,倘若他出面调停,定会显得他知进退行事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