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落在枯树之下,抹去源源不断而出的眼泪,刨开积雪,开始翻找草药,指尖被尖利的石头划破,染红了边上的白雪,我双拳狠狠砸入雪中,巫心玉!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哭什么?!你到底在痛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我恨他!不能让他那么便宜得死了,而且,还是为救我而死!我巫心玉绝不能欠这个妖孽任何情!我现在就还他!马上,还给他!
我从雪中找出了草药,回到孤煌泗海身边,他已经彻底昏迷,**的身体在白雪之中变得加苍白,但并没泛出常人冻僵的青色,他的身体似是喜欢雪的冰凉。
忽的,我看到他的右手和右腿的衣衫也被鲜血染湿,我心中立时一惊,立刻轻轻触摸检查,触手的断骨让我心颤。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开始检查后背有没有摔断。摸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断骨,松了口气,尤其是脊椎,看来他用所有的内力护住了身体主要部位。
血因为白雪和严寒已经凝住,我咬碎草药开始敷在他伤口之上,撕碎裙衫给他包扎。看他苍白昏迷的脸一眼,把他的断骨缓缓推回皮肉之内,握住他的断骨一鼓作气接回!
死白毛,幸好你昏迷了,可以让你不知疼痛。
掰断树枝固定断骨,再用布扎进,重拉好他的衣袖和衣衫。
看了看四周,挥起碧月。砍断枯树,扯了我和他的腰带把断木绑在一起,做了一张简易的担架,脱下自己的狐裘铺于担架,轻轻抱起他放落担架,盖落他自己的狐裘,再用腰带绑紧。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他身边陷入长时间的呆愣,脑中和眼前茫茫的白雪一样空洞,我扬起脸。冰凉细小的雪花飘落在我的脸上。如同他冰凉的手指轻轻点落在我的脸上,恍惚的,那些细小的雪花幻化出了他的轮廓,丝丝雪发随风飞扬。我伸手朝他摸去时。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吹散了那个虚幻的身影,如同灵魂破碎般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我垂下脸,看见了那个面具。我捡起,看了一会儿戴在自己的脸上,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小了,透过面具再看他,整个世界,整个眼里,只有他……
我的玉狐面具可以看见一切,而他的泪狐面具却只看见……你……
静静看着孤煌泗海昏迷的脸,孤煌泗海,为什么你偏偏是孤皇泗海……
轻轻地把狐裘盖在他的脸上,从腰间取出了流星追月,开始失神,白色的丝带如他白色的雪发,丝滑的触感把我带回了巫月皇宫,他总是伏在我的腿上,我一下,一下摸着他的雪发,然后,他会抬起脸媚眼如丝地瞥眸看我一眼,再次伏回我的双腿,享受我的触摸。
他还是来了,他知道孤煌少司在骗他……
他不想负他哥哥,所以抱着我一起死……孤煌泗海啊孤煌泗海,你为什么到最后改变了主意又让我活下来?那你……不是还是负了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