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些人孱弱地站不住,挥挥手:“坐吧坐吧,来人,取垫子来。”
于是,门外候着的宫女匆匆取来软席,垫子,一一放在那些人身后,他们一时也诚惶诚恐地不敢坐下。
左边咳地最厉害的朝我一拜:“咳咳咳,谢谢女皇陛下,臣失礼了,咳咳咳……”他先坐下了,我看他也确实是坚持不住了,反正他已经那样了,他也什么都豁出去了。
右边慕容家的瞎子也摸索着就地坐下,随后,别人才纷纷坐下,纷纷低脸,不敢多看多言。
我扫视了一圈,懒懒地拿出美男册,翻看:“萧玉郎是你们谁的亲戚?”
大家看向彼此,目露疑惑。由此可证明这些人平日是没有往来的,甚至,有些人可能极少出门。不像家中得宠的,自然会与别家公子小姐多有往来,这是一种政治的应酬和利益的联系。
就在这时,左边第二个瘸子站了起来,他长得眉清目秀,若非有腿疾,并不比那天我在皇家书院看到的萧齐差。他彬彬有礼地朝我一拜:“回禀女皇陛下,是臣的二堂兄。”
堂兄……看来这里的人多半是旁系。
我点点头:“那你叫什么?”
“臣叫萧玉明。”
我笑了:“你叫萧玉明,我叫巫心玉,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玉字,我们有缘。”
他一愣。
我挥挥手:“你坐下吧。”
“是。”萧玉明缓缓坐下,一手还扶着自己有残疾的腿。
我再翻看美男册:“秦思函的家属是谁?”
“咳咳咳咳……咳咳咳……”左边第一个未答先咳,我拧眉,他吃力地想起身,我立刻说:“不用起来了,免了免了。这里有谁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连未央。”又是慕容家的瞎子开了口,“秦思涵是他的表亲。”
左边的连未央一边咳一边点头,我看向瞎子,摸了摸下巴:“你叫什么?”
“臣慕容飞云。”他不卑不亢地躬身一礼。
我唇角扬扬笑看他:“你有点意思,看着瞎,心里倒是雪亮雪亮的,你怎么都认识?”
慕容飞云眨了眨雪白的眼睛:“臣刚才在朝凤殿已经都问过了。因为臣好奇到底有哪些人跟臣一样倒霉。”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不愧是慕容家,有胆量。”
“臣因为是个瞎子,所以很多事已经看淡,并畏惧。”他依然说地不卑不亢,还带着一丝苦笑。
受尽白眼之人,才能如此淡定从容。因为,他已经在愤怒和失望之中洗练而出,看穿世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看淡他人对他的冷嘲热讽与害怕远离。这一切化作了最坚硬的铜墙铁壁,任何人也已经法伤及他脆弱的内心。
他不是看淡,而是对周遭的一切,已经彻底失望。
没想到慕容家族里,还有着这样一号人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