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琪琳终于有了动静。

她脸上的表情也从原本的平静变得痛苦起来。

这种表情，姜恒在追的身上看到过，他自己也亲身体会过。

这个时候，琪琳最需要的就是引导，否则她会彻底迷失在恶意之中。

（“你是觉得……自己情况比她要好吗？”）

……至少我可以压着你，不会让你去真的杀人。

（“是吗？看来我现在倒是成了你的工具了。之前那番话，让我替你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吞噬你需要的恶意就可以了。不滥杀无辜是我的底线。

但是，也不要放过任何一点恶意。

（“放心，只要核心的数据是正确的，我们完全没有失误的理由不是吗？”）

但愿如此。

……

“小琳。”姜恒开口了，他的手放在了琪琳的手上，然后把她的手握在了其中。

“可以听到我说的话吗？”

“唔……唔……呃啊……哥……我……”琪琳痛苦地呻吟着，但是对于姜恒的话，似乎也有了些许的回应。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不要怕，我在，我在……”姜恒运转起了第七协议，他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的精神体就进入了琪琳的精神空间之中。

啪嗒啪嗒……

天空之中，忽然下起了雨。

不过，这雨却是蓝黑色的，当它滴在姜恒的精神体上时，姜恒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些雨也是恶意的一部分。

琪琳内心的恶意景象和追完全不同。

追的内心的恶意如同烈火不断地从地底喷涌而出，灼烧心智。

而琪琳内心的恶意就如同这漫天的大雨一样，一片苍凉。

这丫头，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亲手杀了自己父亲这样的事情，只要是一个人就会崩溃。

最可恶的是……竟然还有人拿着这件事大做文章，罪无可恕！

姜恒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朝着琪琳的精神空间的深处走去。

你不是喜欢吞噬恶意吗？虽然不能让你为所欲为，给我开一条路总行吧？

（“啧，真是把我当佣人了吗？好吧好吧，不过这里的恶意可真是美味啊，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做‘进一步’的处理吗？”）

不必了，我们都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就是你，你在说我就等同于在说你自己。”）

确实，现在的我，能说出杀完所有地球人也在所不惜的我，本来也算不上是好人了……

（“那你还在坚持什么？”）

你别误会，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互相利用罢了。

（“随你怎么说吧，这些恶意我收下了。”）

姜恒的精神体上，浮现了一层暗红色的光层。

蓝黑色的雨水落在了姜恒的身上，直接就没入了光层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姜恒的脚下，也被那层暗红色的光给吞噬出了可以行走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了，整片天地都仿佛融入了墨色之中，只有那一点暗红色的光在隐约地闪烁着。

……

大概就是这里了吧？

走了不知道多久，姜恒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身影。

那个他永远都不会认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