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盯着那旗子看了半响,倒是身边的吴大们喜的难以自持,以往都是见着老百姓凑钱给衙门的官老爷们送牌匾,哪里有他们这些捕快的份啊!夏掌柜这锦旗虽然没有牌匾那样贵重,可也是丝绸的底子做得呀,最最难得便是,她还在上面明明白白的写道:“赠:云安县衙役。”虽然只是几个字字,可吴大他们似乎都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动静又是闹的半个云安镇都知道了,不少商铺掌柜各个捶胸顿足:尼玛哟,老子的闺女都和夏掌柜一般大了,老子竟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会拍马屁!
莫如深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拿回去放好吧。”
吴大等人连声应下,已经开始商量等会儿将这旗子挂哪里了。
夏君妍笑眯眯的站在一旁,这种抬轿子的事她是最乐意做的,又不费什么力,还能结个人缘。莫如深瞧她一脸的小得意,嘴角也跟着微微动了一下。可惜他本就是个不会笑的,嘴角上扬的幅度可以忽略不计。
夏君妍却又冲着他瞧瞧眨了眨眼,召唤兽莫如深果然明白夏主子的意思,上前了几步,微低下头,神色专注的聆听指示。
夏君妍左右瞧了一眼,趁着没人注意,赶紧从身边斜跨的小荷包里拿出一个青瓷瓶子塞到莫如深手里,像是献宝一样,虽然努力维持如平常一样的口吻,可最终却还是露出了关切:“这是最好的白药。”
莫如深一愣,运动神经开了挂一般的内卫刺杀头子竟呆了一下。等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夏君妍已经小跑到远处冲他挥手说再见了。
莫如深回到衙门里那个专属他小院,脸上微微抽动,脱下了外面的官服,右肩上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开始从纱布中渗出血了。
她发现了什么吗?
此刻他倒是想起来了,这段日子夏君妍送到衙门的饭食没有一样是发物。莫如深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回来的所有举动,并不认为哪里露出了破绽。
可那瓶白药明晃晃的就摆在眼前。莫如深沉默了半响,手掌突然一松,青瓷瓶子差点掉在地上,惊得他赶紧又接住。
——难道,他是……被关心了?
可怜的刺杀头子的前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没出现过这种字眼,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法理解。莫如深顿时陷入了一个深深的难题里,面对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内卫守则里没写过!
夏君妍埋着头快步走着,脸上却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烫,心里也是一阵噗通噗通的乱跳,一股没来由的紧张让她一天都坐立不安,却又有些不可自抑的小激动。
姜小莲和钱贵默默站在远处,看着夏君妍一个人在那里时不时的傻笑,又时不时的苦恼皱眉,似乎还有些担忧。二人对视了一眼——掌柜的没事儿吧?
福尔摩斯·夏坐在树荫下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将眼神放空。也不知莫如深的右手臂怎么样了,那瓶白药派上用场了吗。
小玉匆匆从外面走来,正要和夏君妍说说她新开的那铺子的事,却看见钱贵和姜小莲两个一起站在灶房门口,顺着二人的目光望去,一脸的纳闷:“咋了?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说着,抬腿就要去找夏君妍,却被二人一起拦下。
“我找她说正经事!”小玉急道,“你们两个这是闹什么呢!”
钱贵连忙打着手势:“小声点儿,姑奶奶在那里发了快半个时辰的呆了,好像在想什么事,这会子咱们别去。”
姜小莲也连忙点头:“掌柜的以前说她一个人的时候,最要不要去打扰她。这段日子的事多,虽说已经定下了帕子的事,但李春娥那边突然也推了不少帕子出来,我陪着掌柜的一起去看过,花色不错,价钱也比以往更便宜。”
“所以她一直在想帕子的事?难怪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了。”钱贵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谜团。
小玉道:“我要说的也是差不多的。你们别拦我,这是大事!”说罢,快步朝夏君妍走去。
“阿夏,你那铺子之前说什么装……哦对了,是装修的事,木匠砖瓦匠都找齐了,就差你一句话了。”
夏君妍:“……”t_t莫大哥的伤好些了吗。
小玉:“你那图纸呢,你之前不还是念叨什么风格,什么主题什么的……木匠说以前没听过这些东西,都等着你呢!”
夏君妍:“……”那白药应该能派上用场吧,好担心。>﹏<
过了好半响,夏君妍陡然回神,一脸茫然的望着不远处的姜小莲:“咦?我刚才好像看见小玉了,错觉么?最近可能没睡好,怎么大白天的就出现幻觉了。”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脸颊回房间补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