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都护上表朝廷,讨伐不臣,率步骑三千出银川道,夜袭焉耆,生擒龙突骑支而还,帝大悦,赏三百户,生阳翟郡公。”
    满是冷笑,李畴依旧嘲讽的盯着郭待封继续嘲笑道:“想当年阳翟郡公英雄一世,数千兵马纵横大漠,所向披靡,如今却是后继无人,想来真是可笑。”
    李畴冷嘲热讽的态度,听的李让都是忍不住暗皱眉头,郭待封这一次却是脾气出奇的好,仅仅是感慨着摇了摇头。
    “这一战看似大胜光鲜,实际上却是我父亲平生打过最凶险的一战,我父亲后来曾对我们回忆到,如果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这么打。”
    “为什么?”
    所有人的疑惑中,又是李畴第一个惊愕的叫了起来。
    “因为西突厥。”
    郭待封倒是没有卖关子,直言不讳解释了起来。
    “时侯君集大军刚破高昌,整个西域震动,诸番邦君主无不对大唐战战兢兢,生怕对大唐服侍不周,招来灭顶之灾,龙突骑支之所以胆大妄为,悍然反叛,因为他背后有人,他已经勾结好了西突厥。”
    “焉耆人与西突厥人的阴谋是,焉耆公开反叛,定然引我安西都护府来攻,到时候只要焉耆人拖住唐军三五天,西突厥狼骑兵突然从背后袭来,到时候前后夹击,人困马乏的唐军就算精锐也会就此崩溃。”
    “时安西都护府不过有兵五千余左右,一旦这一战被击溃,大唐好不容易打下的高昌,伸入西域的触手就此被斩断,除非关中再发动一场十几万人规模的远征,幸好焉耆人没有料到我父如此早的得到消息,而且日夜兼程,在夜里发动夜袭,早了西突厥人三天攻下焉耆城。”
    “绕是如此,我父探听到西突厥大军袭来,也是急忙放弃焉耆,立栗婆准为代国主,仓皇退回高昌,绕是如此,西突厥屈利啜依旧率轻骑五千来追,逼得我父在银山布下埋伏,杀退了屈利啜,这才安然回归高昌。”
    听完郭待封的叙述,李让与李畴都是沉默了片刻,其余人也是暗自沉思,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听过郭孝恪当年的战绩,怎么也想不到看似光线的战绩,内里却暗藏这么多心酸与杀机。
    不过恍惚了片刻,身后听故事的宋意却忍不住在后面惊叫起来:“郭司马,你的意思,格鲁塞不光是自己谋反了,而且还勾结突骑施人,准备内外夹攻我军?”
    这一句话让在场十多个大都护府幕僚全都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突骑施人出生于西突厥,在西域混乱的地方盘踞,他们比东部突厥人更加善战,而且背后还有精通兵法的安西都护府谋划,如果要是这样一支军队在河中都护府攻城正酣时候从背后突袭过来,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看着沙盘上,曹国国都距离帕米尔高原,也就是葱岭崎岖的高原边缘山脉距离还真不远。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盯着曹国迦底真城上方与天山一代狭窄的几百里路直皱眉头时候,一声不甘的大叫又是在人群中想起。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风头被这个黑漆漆的罪人囚徒给抢去了,从小到大从来的人群视线的中心,李畴就跟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孩子一般,红着眼睛气急败坏的指着郭待封的脸尖锐大叫着。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情报却一点显示都没有,整个河中都在看着,一旦格鲁塞并没有说动突骑施人南下,你却说动大都护将都护府主力布置在天山一带,岂不南辕北辙贻笑大方,如此颜面尽失,将来都护府还如统御偌大的河中各族?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李畴虽然是气话,但说的却并非没有道理,郭待封也没有再言语,亦是再一次拱起了拳头,深深拜倒在了李让面前。
    这也许就是李捷让李让出任河中大都护的深意所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了自己身上,一面是堂哥李畴,一面是共同出征过河中的将军郭待封,其中还牵扯着河中都护府上万将士的性命,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河中地图,头一次自己拿如此重大的决定,李让的脸严峻到了极点,抬起的衣袖却在颤抖着,好半天也没有选择落在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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