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一副专员这句话,与会的哪个不是人精?都精神一振。
和梅家在地方上的小辈叫板,那很正常。但和京师梅家第一人叫板,就等于和梅家较劲。
同时说明了另外一层意思,你梅家国在京师根本就没资格和人家较劲。
年龄比人家大了十多岁,有欺小之嫌。
要是今天应付不过去,估计今后梅家国在众人心目中的分量就会直线下降。
“哈哈哈哈,”梅专员用笑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难怪我堂弟在你手里屡屡吃瘪。”
他很光棍,直接承认了。巫山和梅勇的过节,京师稍有头脸的人谁不知晓?
大家心里对他心里又升起一丝好感,敢于承认,并不让人丢脸。
形势比人强,很多时候,并不因为你说不如别人众人就看不起你。
相反,还会欣赏这种勇气。
他在这里说这话,不无挑拨之意。
看吧,我堂弟干不过他。
逞勇斗狠,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利。连梅家的人都干不过他,如果我能压倒他呢?
梅家国不愧是在京师官场混出来的人,刚才连顾长雄都捏了一把冷汗。
谁晓得巫山像个愣头青一样,蒙着头就直接冲上来。
“大家都从京师出来,又有幸一起在欧洛泰共事。”梅家国打起了感情牌:“我比你年龄大这么多,表示下关心。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
尼玛,这丫太阴毒了。
他把众人的心思拉到巫山晚上和女性缠绵的角度去了,都被他带沟里。
“可能梅专员没对我的资料进行核实,”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巫山应付起来,也很吃力:“我老家在巴蜀省巫县,京师只是我念大学的地方。一介平头百姓,不敢和声名显赫的京师梅家相提并论?”
他理清思路,接着驳斥:“再说了,中国这么大,身为政府官员,带个好头,不要有拉山头的想法。大家只有一个名字,中国人!”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反击过去。给梅家国拉了仇恨,从而博得众人的好感。
是啊,你们梅家我们比不了。京师出来的人,就牛逼么?
仇富、仇出身,在任何年代任何地方都很有市场。
既然第一点阐述明白了。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喜好女人:“昨晚的行踪,崔书记一清二楚。三十分钟之前。我和谷部长、崔书记才分开。遇到突发事件。”
梅家国心头苦笑,有这种富可敌国的草根吗?
他却不敢说出来,在资料上是绝密,还是有次从梅勇嘴里漏出来的。
如果他说出来,上级就会追查消息来源,到时候直接捅到梅老身上去。吃不了兜着走。
更不愿意说出来,哪怕在私下里。因为他担心说出来之后,别人会不会因为畏惧对方的财力,转而疏远自己呢?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别人的思想根本就控制不了。
“一次履新的会议,就没必要这么这么严肃吧。”巫山继续给他上眼药:“在座的同志们,谁不会遇到特殊情况?我们是政府官员,不是奴隶。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没必要解释自己的行踪对不对?梅专员还没开始工作,连下属的私生活都如此关注?”
这些话并没用很大的声音,整个会议室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谁让你刚才上来就给人家一顿,还不允许人家反将你一军啊?
梅家国浑身在冒冷汗,难怪梅勇次次受挫。以前他听说堂弟挨打,心底不由升起快感。平时不是在我们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别人一样抽你。
他有了一种错觉,认为巫山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你不是喜欢出手吗?我就激怒你,不断挑逗你,你敢出手试试?
“呵呵呵呵,”梅专员掩饰着尴尬:“只是一句玩笑话,巫副专员千万别当真。”
“开玩笑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的领导。”巫副专员自然是趁胜追击:“在这里呀,我不得不批评你了,梅专员。今天到会的有省级大员和崔书记,场合不对吧。”
“巫副专员,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情,开会迟到就是不对。”他旁边的一个人为了向梅家国表达忠心,硬着头皮就上了。
“这位是?”巫山故意问道,其实他面前的名牌写得清清楚楚。
“第二副专员明廷建!”他的头扬得高高的。
“啊,久仰久仰。”巫山心道,正要找你呢:“刚才在地委招待所,遇到了一位名叫明浮萍的女性,不晓得和明廷建副专员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过去,他却不晓得怎么接口。他敢说这个远房侄女因为很漂亮,自己暗中把他给搞了?而且不遗余力,陷害前任经理,推她上位?
“今天是见面会和七一的歌咏会赛事准备,不谈其他的。”梅家国赶紧打岔,虽然他不晓得具体情况,就是两个人的姓是一个字,天晓得刚投靠过来的人和这女人什么关系?
“梅专员这话我不认同,”巫山说了这么久,已经渴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发现问题,就要处理问题,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些也是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不认为宋家强主任,敢于开罪一个地委委员,去拿下他侄女的位子。”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既然你敢跳出来,那就当面打你的脸。
“各位领导,同志们。”巫山根本不可能放过他,这么急就靠上了梅家国,就给你颜色看看:“刚才我在地委招待所,看到前台没人。那是什么地方?是我们欧洛泰的一张脸,是我们的门面。如果有人在那里胡作非为,不配为一个合格的服务人员,何况是经理呢?”
接着,他把起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除了顾长雄和谷千里,大家都没有在招待所住过。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会跑到那里去住?两位省委常委面前,相信明浮萍自然是另外一番嘴脸。
以前大家也听说过风言风语,碍于明廷建的情面,都没有去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