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虞幸话音落下,病气年轻人面露一丝警惕,他的目光沉沉地看向肌肉男的手上,因为在这幅画上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拿着刀穿着雨衣的“杀手”了。
果不其然,肌肉男的手微微背向后面,但是由于刚才在病气年轻人身后做的动作,那把刀已然露了出来,如果虞幸没有拉他一把,恐怕那把刀就会从后面戳向他的心脏。
肌肉男面无表情,在虞幸的诘问一下没有半点要开口的迹象,身体却有某种僵硬的感觉。
病气年轻人转为正面朝向肌肉男,做出防御姿势,冷冷问道:“三十七号,你还听得见吗?”
肌肉男的眼睛眨了一眨,但依旧(www.hao8.net)没有说话,甚至在被发现之后,他并不打算继续攻击,而是左右看了看,赵一酒直接戳穿他:“他想跑。”
肌肉男听到赵一酒的话,立刻躬身往一旁窜去,病气年轻人伸出手想制止他,奈何这年轻人一看就不是战斗型的,还是虞幸横跨一步,利用自己的力气,将肌肉男挡了回去。
他的手和肌肉男的胳膊碰到时,便发现肌肉男的力气已经到达了鬼物层面,不是一个被剥夺了能力和祭品的正常人应该拥有的,就算是从小就训练身体的赵一酒在没有其他状态加持的时候,力气也没有这个肌肉男大。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肌肉男确实被鬼物附了身。
真有意思,上一幅画里他们附了画中人的身,这一次则是鬼物附他们的身,难道是报应?
“不能让他走,这个时候走了,37号可能就会真的死亡。”病气年轻人显然有着很多应对突发情况的经验,他很快做出了最佳的应对选择,“鬼物附身,越早将鬼屋物出来损失才会越小,如果时间长了,这具身体就会因为鬼物的存在而变异成怪物!”
“雨衣杀手隐匿在人群里,不是正面攻击类型,所以想要重新融入人群中?”虞幸对鬼物的心态太了解了,示意赵一酒去堵肌肉男身后的路,自己则和病气年轻人一起站在前方。
肌肉男还在挣扎,被赵一酒死死摁在了地上虽然力气不够,但赵一酒的战斗技巧足够弥补这个缺陷。
周围的两米多高的观赏者们兴奋地围观着这一幕,像是一群吃瓜群众,就连离得最近的带队工作人员都没有过来维持秩序,想必对于这座美术馆来说,杀人打架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由于虞幸刚才几乎不假思索地帮助了病气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现在对他的警惕心稍微降了一些,年轻人转头对他说:“三十七号好像只是被控制了身体,他的精神正常,我觉得可以找一找控制源头,这样就能把他和鬼物剥离开。”
虞幸挑起眉,是因为刚才肌肉男对病气年轻人说的话给了一个眨眼的反馈吗?
你如果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原来他叫37号?真是奇怪的名字,听着怎么像是某些实验体一样……怎么找源头?我们干嘛给自己找麻烦?”虞幸问,一幅乐子人,你们的画你们管的模样。
年轻人噎了一下,他确实刚刚才跟虞幸说这是他们先发现的赝品,话里话外都是对这幅画的志在必得,现在反而要虞幸他们帮忙,实在没有道理。
他还没想出解决办法,就听虞幸又开了口:“说起来有一点我很好奇,明明放血的是你,鬼物就算是醒了,第一个目标也应该是你才对,为什么反而是你的同伴被附身?”
“这……”病气年轻人看着在赵一酒手下挣扎的同伴,稍加思索,便有了新的答案,“我知道了,鬼物想杀的就是我,所以附身我的同伴来杀我,因为画中的鬼物是一个杀手,他不会自杀,只会杀人。”
他说完之后有些疑虑重重:“难道杀了我他才能恢复正常?可是我现在没有替死寂品,也没有能制造假象的祭品……”
还挺聪明的,虞幸想。
就在这时,被压着的肌肉男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诡异的低吼,它的皮肤开始隐隐有了一些裂纹,就像是身体承受不住附在上面的外来灵魂的强度似的,出现了即将崩溃的预兆。
虞幸瞳孔一缩,当初诅咒之力刚进入他身体里的时候,他在实验室的玻璃器皿里就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不一样的是,那种诅咒之力源源不断,细雨润无声的改造了他的全身,而附身肌肉男的这只鬼物虽然也很强,强到了在复生过程中会损坏躯体的地步,可这种力量是固定的,也具有一个直接的冲击力。
这种情况下,恐怕肌肉男再过一两分钟就会因为全身细胞坏死,导致身体崩溃而死。
病气年轻人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有些不相信地睁大了眼:“怎么会?我以为最多只是借用一下37号的身体,他怎么会这么大意,连一点反抗都没做到。”
“要不……你们忙着?我和我的同伴去别的地方找画了,本来你们激发这幅画就应该有相应的应对措施吧?”虞幸故意这么说着,就要让赵一酒放开肌肉男。
“等等!说实在的,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被附身,一点抵抗的动静都没有发出,他平时很强的。”病气年轻人皱着眉头,本来脸色就不好看,受了点惊吓,眉头一皱,更显得他十分需要人保护。
不知道是不是死寂岛上的身份作祟,就连虞幸看着他都升起了一股淡淡的保护欲,可惜虞幸自己在装柔弱这方面实在是过于熟练了,一下子就看穿了年轻人周身的奇怪气场,他笑了笑:“所以呢,你是需要我们帮忙?”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在之后给你报答。”病气年轻人咳嗽了两声,“在你保证不会选择杀戮来完成任务的情况下,我可以和你互换情报,前提是你不会用这些情报去害体验师。”
如果没有宁枫的小队,这就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提议,但没办法,这个如果并不成立。
“不需要,比起以后的利益,我很看重眼前。”虞幸似笑非笑地看着倔强的病气年轻人,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年轻人经验十足,也懂得进退,最重要的是心眼不坏,也并不圣母,在同伴危机的时候,他会想办法去救人,但也会指出同伴的失误。
就连危机之下提出的建议,也同样有着底线。
这是虞幸比较欣赏的性格。
他相信年轻人一定能听得懂他的暗示。
“你想要这幅画?”病气年轻人问,“这不行,我们为的也就是这幅画,如果直接给你,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年轻人如同被踩到尾巴一样的倔犟神色,虞幸笑了:“我不要这幅画,我只要一个和你公平竞争时不会被你记恨上的机会。”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放弃这幅画,而是在帮助年轻人的同时,对这幅画的所有权进行抢夺,条件就是如果他抢走了这幅画,年轻人不能因此记恨他。
这已经是近乎施舍一样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