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算不上是人,它们穿着白大褂,却拥有着骨瘦如柴的身体,和泛着青色、只有一只眼睛的脸。
那只眼睛血红一片,向周围延伸出了蛛网一般的筋络,眼珠是破碎的,散在血色眼眶里,谈不上半点美感,只有令人胆颤恶心的凶光。
和它们语气中的畏缩完全不一样。
它们手里拿着文件袋和粗大的针筒,针尖足有五毫米粗的直径,要是扎下去,起码一个血洞。
这无疑是彻彻底底的怪物,看不见人性,按照正常流程,嘉宾被它们抓到放上电椅,要么配合抽血、切割,要么反抗,被它们毫无怜悯地电死。
这就是为什么逃离失败,就会死的原因。
而就是这样的怪物,在虞幸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已经倒下去一个。
虞幸手里的摄青梦境上滴落几点黑色“血液”,一只穿着白大褂的人形怪物因为头颅被刺穿而失去了它们另类的“生命”。
甚至大多数观众都没看到虞幸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到了一个爆裂的眼睛。
另一个白大褂怪物悚然一惊,它转身,手中的针筒毫不犹豫地朝虞幸扎来,针筒里是一管黑色液体,看不出用途,反正虞幸觉得很恶心。
白大褂怪物速度并不快,他侧身躲过,夺下怪物手里的针筒,这时,对怪物来说过于宽大的白大褂掉落在地,怪物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他才发现怪物的胳膊千疮百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瘦得可以轻易描摹腕骨和经脉的形状。
肚子和腹部是瘪下去的,好像没有内脏填充。
怪物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不是吓的,而是它们自身的身体承受不住,接近崩溃。
“治疗”病人的白大褂怪物本身才更需要治疗,它们已经快崩溃在这羸弱又畸形的身体里了。
“……”虞幸脑子里隐隐抓住了点什么,但是没有耽误动作,他把那管黑色液体丢到一边,轻而易举制服了怪物,在它脑门正中那个红色眼睛的瞪视下将其放到了电椅上。
“咔哒。”
当虞幸把固定脖子的那个皮带扣扣上时,怪物才惊恐起来,疯狂求饶:“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虞幸很好的进入角色,他把其他地方的皮带也手动扣好,把怪物的双手用束缚衣碎片绑好,然后微笑着,温和地问道:“你们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不,你不能恨我们,我们是在给你治疗,是在帮你!”怪物惊恐地叫道,仿佛在它眼中,虞幸真的是一个摆脱了束缚,残忍失控的杀人魔。
“治疗的方法就是伤害我吗?”虞幸低声问道,手已经虚虚按在了点击按钮上。
“我们……我们没有伤害你,生物电流能让你保持清醒,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怪物破碎的红色眼珠震颤着,它像一条离开了水,被放在砧板上的鱼,疯狂挣动。
“奇怪啊。”虞幸的笑容有点冰冷,“既然对身体无害,你在怕什么?我现在对你做的,不都是你们曾经对我做的吗?既然你们是为我好,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东西不也是在为你好吗!”
虞幸悬在按钮上的手重重拍下去,怪物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但是虞幸并没有按按钮。
他低头看了看,手指离按钮明明还有很远的距离,一丝电流都没有被他激发。
怪物竟然怕成这样,把自己直接吓昏过去。
很显然,它们自己很清楚,对患者幸做的“治疗”手段,并没有它们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正义凛然。
“呵。”虞幸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些怪物并不无辜,它们不是不知情的帮凶,而是主动对患者进行虐待和实验的一员。
他用摄青梦境把椅子上这只怪物的生命终结,顺带把电椅的电线全部破坏,按钮也通通捣烂。
这种电椅不应该存在,不论是怪物用它伤害人类,还是人类用它反击怪物,都不行。
杀死恶龙的勇者,在经不住诱惑占据公主时,就已经成为了新的恶龙。
虞幸不会允许自己用怪物对待人类的方式去对待别人,否则,他和怪物有什么两样?
他做完这一切,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文件袋和针管,转头面向外面的夕阳光辉。
外面是黄昏。
虞幸走出去,通过非封闭的走廊看到了对面的景象,判断出了自己的位置。
这间不太正常的治疗室在三楼或许现在整座医院都没有正常的病房和治疗室了。
之前提到过,一二层是一个封闭的建筑,到了三四层,就是环形结构了,
看似无害的光芒从天空撒下来,渗透到每一处走廊中,只要有缝隙,光就无处不在。
虞幸趴在半身栏杆上,能看到二楼楼顶种植的那些植物花卉。
一朵朵花枯萎而美丽,妖艳扭曲,花盆已经全部碎裂,暴露在外的根茎像是人类的根根血管,凌乱地在地面堆结着。
只来得及欣赏两秒,虞幸就不得不缩回了墙后,因为对面一只没有头的女护士已经在原地站住,像是察觉了他的存在一样扭转身体。
但他躲得快,对方应该没发现他。
这栋楼里现在布满了怪物,白大褂只是其中一种,结合黑夜模式的鬼物们,黄昏里延伸出来的怪物多不胜数。
一阵和刚才那两只白大褂怪物差不多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那只红色的破碎眼睛往治疗室这边瞥了几眼,好在虞幸出来后顺手把门关上了,那只怪物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又拐了个弯往楼上走。
虞幸悄悄看了两眼,有些好奇这种怪物它们那么瘦弱的身体,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沉重的脚步。
它们到底背负着什么?脚步象征的,是太过沉重的疯狂吗?
直到那只怪物的影子都不见了,虞幸脑海里才出现了系统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