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如果两姐妹一开始就是骗你的，现在是因为敌不过站在村长这边的道长才被欺负如此呢？

我一个刚开始学习的人都知道，对于游魂野鬼只有超渡、赶回冥界的，不能布施唤魂，你倒好，单凭一己之愿就将鬼魂唤回来，不怕招致恶行吗？”

“那个施法的人，是不是留着羊胡子、鹰钩鼻、一双眼睛又短又浅？那才不是道长，他当年害了我的师父后逃到这里，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祈愿皱眉，庄师傅答非所问，看来这里面真真假假掺杂了许多人的恩怨，一时半会不可能理清，她过来的原意只是为了帮助确认左焕的母亲大人是不是误入邪教而已，不应牵扯太多。

夏可将祈愿的犹豫看在眼里，他能看穿人的心思，自然知道交织如麻的事件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是如果将所有真相告知于她，又是为她的修行中平添孽障，相比起偿了所有人向善的心愿，她的孽缘消解更为重要。

夏可在她耳边轻语，“你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处理的。”

“应该…知道。”

祈愿闭眼，一直潜伏于法阵地下的植根蠕动，强度逐渐提高，**翻滚带动山土松动，法阵图纹被毁，道长瞬间感应到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无法顾及法阵再次被毁，急急后退到数米之后。

作法中断，雷鸣风暴渐渐停了下来，一直捂住眼鼻的人们以为是作法结束，纷纷放下高抬的手臂，见法阵上的短桃木剑歪了一片，圆心中央的纸人少女依旧软软地趴着，道长却退到了最后头，大家的心里都产生了许多问号。

“村长，你是不是还得罪了更厉害的人？例如神灵？刚刚这地下有巨大的灵力活动，绝对不可能是地震！”

“你说的什么话，我所有的交易都明明白白，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遗弃不要的，我捡了来养也算是她们人生中最后一点温暖，我做的可是善事，怎么会有神灵要惩罚我？”

村长说得堂堂正正，两位伙计眼看形势不对，相互对望一眼，思考着应该留下来还是趁早逃命。

“这纸人到底是怎么了？看她一动不动的，是不是已经转移到其中一个女孩身上了啊？”

村长儿子在风暴中醒来，被闪雷唬住一直抱头缩脑袋，见了一地的鸡血又受到刺激，随手就拿起一把倒插在地的短桃木剑，双眼来回在人群中间移动。

他只认识妈妈，妈妈平日经常打他，他平日只在院子里活动，妈妈和这些人到这里来是做什么？他偷偷跟着妈妈来到这里，会被毒打一顿吗？

庄师傅用了身上仅剩的一张黄符，黄符化为如蟒蛇一般灵活的粗绳，将不断后退、逐渐靠近他们三人的道长从后捆住手脚，道长一个侧摔，正好撞见一直躲在草丛后的三人，大喊。

“这里有人！”

不帮忙反添乱，祈愿瞪了庄师傅一眼，双手平放于地面。

卷风骤起，吹起地面落叶和尘土，落叶、接近凝固的鸡血、尘土、道长布施法阵时用的白色粉末与卷风混合在一起，隐隐约约如同风中有一双发红的眼睛向慌乱四散的人们袭去。

村长冲向前要抢一根短桃木剑傍身，发现位于圆心的纸人少女和圈外的两个女孩所在的位置已被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藤蔓半拢着，似是传说中的山神老母要护住她们、惩罚他们，惊惧中一瞬间脚滑手滑，摔落在法阵中。

什么地方传来锥心一般的痛楚，村长想起身，才发现自己落入倒插着的短桃木剑法阵中，身上几处被桃木剑戳穿，动弹之间，鲜血如注，顺着桃木剑往下直流，浇灌在他幻想中的山神老母的法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