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过年我都是和童姨一起回童姨老家过年,童姨一家一直对我都是特别的热情客气。但是就算再热情,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是想爸妈了,想木林了。
木林回来后,都是我和木林俩一起过年,童姨回老家。
童姨一直都是一个人,家里还有两位老人。我想着让两位老人呆在家里不太好,要不接过来一起住吧,但是无奈两老人怎么说都不愿意搬出老家。其实我也完全可以理解,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不会搬家,或许是那种恋旧情怀吧。
或许是有东西是无法割舍的吧,那段回忆,那些人,那些事。
童姨回老家前特别不放心我们,在冰箱了冻着近半个月的饺子还有炸酱,还有宵夜必不可少的豆腐汤圆。上车前都还不忘叮嘱我俩记得早起吃早饭,晚上不要熬夜,睡前让我泡泡脚,生姜片在厨房壁橱里的第二个抽屉里...
或许童姨更像我妈,她知道我不爱吃生姜,冬天会长冻疮要用生姜泡泡脚...但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或许是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不曾有过,所以还是会像书中说的那样,觉得父母的爱是神圣的,是不苟言说的。
每年过年家里都会有快递往家里寄,各式各样的绘画材料,还有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字母的零食和吃的...还有一封很长很长的信,这年头写信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了,老爸老妈平时也会给我发微信告诉我天冷了要添衣服...但每年的信还是会很认真的写,并且一边一边的告诉我,他们很爱我。
过年的城市少了昔日的喧闹,大街上在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算有,也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从商场出来,然后丢上车,一脚油门往家里冲去。
我和木林赶在商场关门前的最后一天,去逛商场。
我和木林所谓的逛商场就是在地下一楼的美食城吃到撑,然后再到五楼的电玩城玩到嗨,木林总说我的小脑是萎缩的,每次玩赛车总能翻车,木林实在嫌弃我的时候,会在我身后帮我扶着方向盘。
“踩离合器,这边档位推上去,在踩油门”
“那个是离合器啊”我转头问他
“就是最左边的那个,啊哟你咋不看屏幕呢”被木林实力嘲讽。
玩室内四驱车,木林都跑完两圈的,我连手上的遥控器都还没琢磨清楚。
为了挽回仅有的一点点尊严,我像木林下战书,“跳舞机敢玩不”其实说着话的时候我也没有十足的底气,但除了跳舞机电玩城我没有一个能上手的。
比赛开始,果然像这样的“擂台赛”果然可以吸引不少围观群众,底下全都是“哇撒~厉害啊~”
一支舞还没跳完呢,木林停下了,拽着我下了跳舞机,“你干嘛呀,不比了?”
“不比了,我认输,走走走我带你抓娃娃”
“你这是怕输啊”居然自己停下了,那就当做我赢了呗。
木林抓娃娃的技术不是盖的,一抓一个准,“我和你说这个是要技术的,一般人是不行的,瞧瞧你,物理学哪去了,连个抓娃娃机都搞不定”
木同学举一反三的本领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木林手把手的教我,“我和你说啊,你要等到倒计时最后几秒的时候摁下按钮,这样几率会大一点,还有啊,你要目测他前后左右的方位...”
“感情你在德国这两年没学别的,光研究抓娃娃机了吧”
木林弯腰帮我取出我的“战果”,“不错嘛,孺子可教也”
“这是你不会教,自己会,和还能把别人教会是两个境界的,你的境界还要在修炼修炼”木林看着我仰着脸得意的样子,居然没有一把揪住我的后脖子,而是将我们的战利品装进背包里,帮我背上,然后将我抓起来的猪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搭上我的肩膀,“走呗,回家”
“这个是我的,你得留给我”我指着木林怀里的猪。
“我送你这么一袋子的娃娃,你还和我抢这一个”
“这是我抓上来的呀”
“所以这个要给我啊~”木林接的毫无违和感,很自然好像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背着一大包的娃娃,感觉我会是全小区嘴富裕的仔。
大年三十那天,爸妈给我打了视频电话,老爸老妈比我想象中的要憔悴,但聊天也比我想象中的要自然和轻松,以前我总是担心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爸妈担心。有时候我会在心底责怪,为什么每次的家长会签名单上我和木林永远是空着的,为什么每次过年,每次我们过生日都只能在电话里收到祝福,拆快递时,没有他们期许的目光和那一句“你喜欢吗”,但每次看到爸妈这样所有的埋怨都没有了,我隔着屏幕可以感觉到爸妈的愧疚和担心,他们又何尝是不自责的度过我的每一个生日和新年的。
“老爸老妈,我给你看这是木林带我抓的娃娃,还有一个是我抓到的,被木林抢走了”我一边展示着我们的战果。
“木林抓的,咋都这么丑呢”
“就是就是,还是老爸有眼光”“卉卉,给我看看你的房间呗”
“老妈,这是我的书桌,对了给你展示一下的我的大作,就是还没上色,上色了会更好看的...”
每次通电话都是以老爸老妈被匆匆叫去开会结束的。其实也有这么一瞬间我为他们感到自豪。
干爸干妈倒是和木林没这么多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叮嘱木林好好照顾我。
晚上我和木林照例炸厨房。
“木林,晚上我们包蟹黄包吧”
“你确定你会?”木林表示特别的怀疑。
“反正就我俩吃,把馅料包在里面就好了呀,好不好看的无所谓了吗”
“行”
和面好像比想象中的要难一点,好像不是一点,我谨记湿了加面,干了加水的法则,愣是揉了一脸盆的面。值得庆幸的是,战场还是比较整洁,和电视剧里大战后的厨房相比,还是很可观的。
我揪了一小撮面团,擀好,无奈将面团怎么整都是个多边形,没事只有把馅料包进去就可以了,颜值的话不用太过奢求。木林一边将自己擀的面皮重新揉成面团,一边还不忘吐槽我“卉卉,你怕是对圆形有什么误解”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的,还不重新揉回面团了吗?”
木林想了一会,将面团整成心形的“你看,这馒头的卖相还是可以的吧”
“你可真聪明啊”我朝木林竖了个沾满面粉的大拇指,“你看我的手白吧”
“这叫什么,穷则变,变则通,我在给你整个五角星的”
我舀了一大勺的蟹黄放在面皮上,“这太多了吧”然后用勺子盛出一点“好像又有点少,再加一点?”然后又盛了一勺,来来回回的,包子没包成,面皮倒是蟹黄味的,感觉这样下锅蒸,味道应该差不多。
我突发奇想,“木林,要不我们把所有的蟹黄包在一个包子里吧,怎么样”木林头也没抬,“也行,反正都一样”。
木林在和手里的“五角星”较劲着,“为什么怎么看都不想呢”不是这个角不对称就是那个角直接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