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之前听到他们说过这件事情,对他们的过去多多少少其实也存在一些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询问而已。眼见着司徒留如此,他虽然不太想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如果觉得压在心里太难受的话,可以和我说说的。”
路星河这句话将司徒留缥缈的思绪一下就拉了回来。他有些尴尬地对着路星河笑了笑,然后对他说道:
“其实也还好,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难接受,但这几年已经缓过来很多了,前几年师父过世的时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也是一场很大的打击,但是老实说,也正是因为师父的过世,给了我们两个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我和长风都很珍惜这次机会,我们想好好活着,但前提是,我们两个人要从仇恨中解脱出来。”
“背负着仇恨过日子,你们两个人一定生活得很累吧?”
“累,当然很累,可相比于这些,我们两个人更想好好活着,而我,更想要长风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司徒留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路星河看着,突然觉得有些难过,险些就脱口而出慕长风的交代:
“你的病,就没有好的可能性了吗?你……”
“从长风知道我有病开始,他就四处求医问药,这几年他拿命赚钱,除了想有更多的机会锻炼自己之外,就是赚钱给我看病。中原几乎所有有名的郎中他都带我去过了,包括那些所谓的隐姓埋名的神医,他都带我去看过了,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起到过任何作用。”
“你懂那种感觉吗?我现在每天活着,就好像是在等死一样。以前我拼了命地想要去看郎中,把我自己只好,可是我一遍一遍,在希望中重复着失望,到最后,我也绝望了。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每天都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只是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一定得给长风留下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要帮他把他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完,这样我才能安心地离开。”
路星河很难想像,在司徒留这样乐观的外表现,竟然会隐藏着这样的心事和这些想法。他很想劝说上几句,以化解他心中的痛苦和不甘,但是他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劝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上下嘴唇一碰,说上几句,一点都不难,但是这种劝说最无意义,因为没有谁能真的体会到另一个人的真实感情,所以“感同身受”这个词本来就很夸张,在实际中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对路星河这个外人说的这些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后半段话司徒留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对路星河说道:
“抱歉和你说了这么多没有用的事情,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和长风的建议一样,这件事情这么复杂,解决起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两个人死就死了,但是我们不想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