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嫔道:“臣妾先前犯错冒犯了太后,因此被降位。听闻父亲为我的事十分操心,加上天寒身子吃不消,如今还病在榻上。我身为女儿不能亲自回家看望他老人家,只好亲笔写一篇疏文为父亲祈福,让艳儿挂到御花园的梅树上。”
李嫔的父亲的确病了,这点元治也有所耳闻。
她说自己让宫女把祈福疏文挂到御花园的梅枝上,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
“那地上那块结冰是怎么回事?”
“什么结冰?臣妾不明白。”
李嫔有些犹豫道:“臣妾近来都在长椿宫中,很少出门,所以亲笔写的祈福疏文也没能亲手去挂,只是让艳儿代劳。臣妾不明白,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着李嫔目光中的疑惑,元治顿了顿,“方才赵贵人和钱常在、孙常在去御花园踏雪,为了够这个荷包,赵贵人差点摔倒,幸好被宫女扶住才能保全龙胎。赵贵人当时站的地方底下不是雪而是冰,照你的说法,只有你宫里的人今日去了那里,那块冰面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你宫里的人清楚。”
李嫔低着头,眸子瞬间黯淡下来。
赵贵人居然没事。
居然会有宫女能及时扶住她,她的运气可真好……
李嫔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无辜的神情,“此事臣妾没有亲自前去,实在不知情,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来告诉皇上吧。”
后头的艳儿连忙上前跪下,一脸慌张,“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只是按照我们娘娘的吩咐去挂了窗花和荷包,别的什么也没动呀……哦,奴婢想起来了,奴婢还在那里焚了几张佛经!”
“佛经?”
“是啊。”
艳儿忙道:“我们娘娘抄写了太多佛经,又担心皇后娘娘和其他嫔妃没抄这么多,会误会她一心出头冒尖,便想丢掉一些。奴婢见娘娘每日抄经辛苦,舍不得丢,便想着既然是为李大人祈福,这些佛经自然也可以用得上,便在御花园里焚烧了。”
“原来是这样。”
小纪子忽然开口,忙朝元治道:“怪不得只那块地面洁了冰,想来一定是艳儿在那边焚烧佛经,将地下的积雪都烧化了,可不就结成了冰?只是为何偏是在那荷包底下的雪地焚烧?若是位置稍微偏一些,赵贵人也不会因为摘荷包而滑倒了。”
“都是奴婢不好!”
艳儿忙磕了一个头,“今日下雪太冷了,奴婢挂好了荷包只想快点把佛经烧完,故而没有另挑位置,一蹲下就随手烧了。没想到烧佛经会使雪面融化结冰,更没想到赵贵人会踩上去……”
艳儿说得合情合理,一时间连元治也不再开口。
赵贵人却认定了是李嫔捣的鬼,她站起来指着李嫔,“哪有那么巧的事?你明知道冬日以来天冷,今日下了初雪我必定会出去玩,你才故意设了陷阱。那御花园到处白茫茫的,你偏让人挂了一树的红,那不是故意引我们去的吗?”
“还有那个荷包,故意绣得那么精美引我去摘,底下却是一块冰面,这不是故意想让我摔倒是什么?!”
赵贵人的指控站不住脚,连周皇后都皱了眉头,李嫔委屈地回头看赵贵人,“赵贵人,你我之间结了恩怨,你不肯原谅我,我无话可说。可自从你怀胎之后我一直敬着你怕着你,唯恐你腹中龙胎有个意外会让人怀疑我。”
“满宫里都知道咱们两个不睦,我还特特留下自己亲笔写的疏文来害你,难道我就真的不要命了吗?”
这话一出口,连赵贵人都愣了愣,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