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说罢,立刻将话题转到了大公主归宁之事上。
战事再如何都该让后宫女眷操心,何况大公主归宁是好日子,不该提别的触霉头。
元治笑道:“你在江城侯府可还习惯?没有给老侯爷和老夫人添麻烦吧?”
大公主闻言面色一红,想到自己在江城侯府处处遂意,而府中上至老侯爷老夫人,下至那些仆役丫鬟,没有一个不顺着她敬着她的,这日子怎会不习惯?
她不过是害羞,白言却抢着回答:“皇上言重了,娘子……公主身份尊贵,下降江城侯府乃是我侯府之幸。别说公主处处礼敬从不任性,便是她任性也是应该的。臣惶恐,何德何能能娶到这样的妻子?”
白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听得周皇后和贤妃都暗暗笑起来。
驸马私底下竟管大公主叫娘子。
周皇后想到夜半无人之时,元治也是在她耳边唤她的闺名的,并且让她直呼自己的名字。
起初她还不肯,后来受不得元治几次三番要求,这才勉强同意。
没想到大公主和驸马也是如此,她便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端庄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这话?”
元治还没说什么,大公主先恼了,暗暗戳了白言一下,朝元治抱怨道:“皇兄不知道,他这歌功颂德的话从新婚之夜一直说到第二天,方才去御园他也朝母后这么说,如今到了宫里朝着皇兄皇嫂还是这么说,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这下元治憋不住了,哈哈大笑,周皇后和李贤妃也捂着嘴笑。
白言闹了个大红脸,十分不好意思。
他低声朝大公主道:“我说的是实话,天地可鉴,我绝不敢在皇上面前说谎。我说这些就是想让太后和皇上放心,我一定会待你好,我……我若不懂知恩图报待你不好,简直就是禽瘦不如!”
大公主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夫妇两个相对着脸红,看起来柔情蜜意,格外缠棉。
周皇后不禁看向元治,眼含春水。
大抵新婚夫妇都是如此,总是缠棉又容易羞怯,动不动就能脸面。
周皇后刚入宫那会儿,一天要脸红八究次。
李贤妃忽然瞧见,元治回望周皇后,眼底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神色……
她忽然好羡慕大公主和周皇后。
每个女子在闺中之时都盼望能嫁得对自己有情的郎君,李贤妃也是如此,可后来她被选为嫔妃的人选之后,就再也没考虑过有情无情的事。
她心里想的只是,入宫之后如何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如何凭借和周皇后的关系在后宫平步青云……
可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白言的眼中只有大公主,皇上的眼中只有周皇后,他们两对都是令人羡慕的佳偶天成。
那么她自己呢?
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此刻杵在这里无比尴尬……
“咳咳。”
等了一会儿,李贤妃尽量让自己以不突兀的方式打断这深情款款的画面,她微微掩口站起来,“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宫休息了,不打扰大公主和驸马同皇上、皇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