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太后,太后也和你从前认识的不一样了。虽说我们两家连宗,可她现在有了自己的亲堂弟在朝中,哪里还会顾惜我这个没有血脉相连的伯父?”
“司马兄,你这两年不在京中,你真的不知道啊……”
司马浒闻言,抿唇不语。
他从前是个粗人不假,如今也没了直率的性子,可他不是傻子,贸贸然回京不是什么消息都没打听的。
随着年纪增长,他如今的性子也没有从前那么不拘了,对着苏清却肯说说实话,“老苏啊,你在朝中是何等地位,那江肃最鼎盛的时候都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还怕他?还怕他一个不成器的女儿?”
“太后是什么心性你我都了解,她但凡有一点不好,一个女人当朝理政早就被御史言官的口水淹死了。可我在地方上都能听到百姓歌颂她的仁德,你说太后偏私?”
“太后是把西北赈灾的事交给了她娘家的堂弟,可那也是小苏后生可畏,确实办得好。说句实话,苏兄,换成你我去西北赈灾,未必能做到像他一样好!”
“苏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即便有什么为难,你也不该学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行径,往太后身边塞人!”
苏清听得蹙起了眉头。
不对。
司马浒这两年都在地方上,他又素来没有心机,不会特意去打听京中的事,这些事如此具体,他是听谁说的?
苏清疑心一起,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司马兄,你这回突然提前回京,不会是特意来诘问我的吧?”
难道是太后和皇上特意把他弄回来的?
司马浒听了这话,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苏兄,不,苏大人。”
他站起来,朝苏清端正地拱了拱手,“我司马浒行事素来不藏头露尾,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是最清楚我不过的。如今你连我也要疑心上了么?”
“司马兄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马浒叹了一口气,低头一杯一杯地给自己斟酒,心里却明白苏清早已不是从前的苏清了。
变了,他们俩之间的情分也变了。
“所以你给太后身边塞人,就是想挽回太后的心意,好让她多偏向你?苏兄,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不管为君者偏向不偏向你,你都能当个好官。”
苏清无从辩解起,半晌才道:“司马兄,你外放这几年还是不明白为官之道。当年我们不就是不明白,所以一直困在乡野地方做小小的芝麻官么?如今我才明白,要想做一个好官,自身才能有了还不够,还得靠上头的扶持。”
司马浒反问他,“比如?”
苏清道:“比如咱们能入朝为京官,不全靠了先帝的赏识么?”
“苏兄,你这是舍本逐末了。”
司马浒忽然站起来,一脸正色道:“先帝发掘你我二人,为的我们为官清正,又有治理旱灾的才能。而如今你把当年的品性全丢了,还指望谁能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