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说:“他的罪状在开始时,把使团引进山谷。至于后来掳走下官,已经变了性质,他受妖人控制,身不由己,已经不是他的本意了。”
李达说:“那好吧,问一下大家吧。”
另外的三个武将一片声地要杀掉他。
闻达说:“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么大的罪过,不杀怎么带兵?不但要杀,还要在军中大张旗鼓地杀,以肃军纪,以儆效尤。”
李先说:“闻将军言之有理,自古慈不掌兵,义不行贾。但是万事都有权变,在这去国万里的地方没有必要大肃军威,大家本来就上下一心,这样杀了他恐怕寒了将士之心。另外,留下他也多一份力量。”
这话讲得一点力度都没有,似乎牵强附会,强词夺理。
李达说:“这样吧,这是子诚大人的亲兵。你说吧,怎么处置?”
这是给陈鲁的面子,陈鲁早有准备,说:“各位大人,我心里惭愧,没意见,听大家的意思。”
李达知道他为难,不好再问,说了一句:“大家的意见不一致啊。”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陈鲁说。
陈鲁不得不答:“我子诚听中使大人吩咐。”把球又踢给了李达。
李达只好说:“打二十军棍,到马夫队喂马。”
大家满心不高兴,也没再争执。
只有陈鲁又说话了:“中使大人,既然饶他不死,我现在还没有亲兵,用他已经习惯了,还让他跟我吧。”
这大出人们意料,李达也吃了一惊,这事非同儿戏。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为了自己活命,不惜葬送整个使团。
陈鲁这不叫仁慈了,这纯粹是不讲原则的忠奸不分。
李达说:“这断断不可以,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留在身边,你放心我们还不放心呢。”李先也说这没必要,陈鲁仍然坚持。
哈三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害得了陈鲁,何况他的寿数有限,陈鲁想用自己有限的寿数挽救一个人,于是他提议:“中使大人,既然陈大人坚持,就应了吧,就看他韩六儿有没有良心了。”
李达说:“还不快谢过陈大人。”
韩六儿膝行几步,跪过来,刚要拜谢,陈鲁说:“不识好歹的东西,谢我干什么?还不快谢过中使大人和各位大人。”
韩六儿跪拜几次,跪在那里哭。
闻达说:“行刑吧。”
一直没说话的纳兰开口了:“各位大人,既然让他做陈大人的侍卫,这二十军棍暂时给他记住了,总不会让陈大人再伺候他吧?”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李达说:“韩六儿,你记住,不是赦免了你,而是把你这颗人头先寄放在你的肩膀上。再有三心二意,不但杀你,本使奏明圣上,夷你三族。”
陈鲁知道,这话是最管用的,看韩六儿的心吧。
使团也不等到午时了,李达下令,立即开拔。李先坐车,没问题,陈鲁坚持说自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