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成？不成拉倒。”</p>

“您也得加注——要是您输了，您那把火尖枪可需叫我耍两天。”</p>

“成。”</p>

“一言既出，”宇文剑雪长呼一口气，“驷马难追。”</p>

不是宇文剑雪不在乎形象，只是她太需要安静修炼的时间了。更何况，她真的笃定那人不会答应。</p>

两人说着笑着走着，远远瞧见舞马临时居住的院子，在绿荫环抱晴空映照中竟真有几分高人别院的气象。</p>

宇文剑雪当即神色一肃，恢复了先前那般冷冰冰的模样。</p>

……</p>

舞马当然清楚刘文静拜访自己的目的何在。</p>

对于隋唐历史发烧友而言，参与晋阳起兵送大唐开国元勋这种稳赚不赔、一本万利的买卖本应该下重注的，但看清了这可是奇幻版的大隋朝，历史的车轮未必一定能滚到大唐的驿站。</p>

舞马倒是有心趁着刘文静来访，看看眼下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人产生近乎魔改的错觉。</p>

舞马将刘文静和宇文剑雪请入正厅，青霞很乖巧地端了茶。</p>

一番客气之后，刘文静便问道：</p>

“舞君觉术高明，深藏不露，可我往前却从未听闻足下生平事迹，却不知从何而来又师出何处。”</p>

这是要打听舞马的根脚了。</p>

换到舞马穿来的时代，这个便是政审的重要环节。</p>

舞马实无法解释自己的由来，照实说的话多半会当做疯子。</p>

他早就想好了说辞：“我自即将毁灭之世而来，常年隐居，身藏老山，无师自学，因中了奸人逮计才会现于此地。”</p>

刘文静听罢，暗自思量。想这人显是不想透露自家身世，但头一句即将毁灭之世似乎暗指着什么。</p>

宇文剑雪听过则只作冷笑，分明是嘲讽此人故作高深。</p>

刘文静瞪了她一眼，便开门见山了。</p>

“请恕肇仁直言，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当努力建功立业，才不枉人世一遭。现如今，天子暴敛无度，群雄揭竿而起，非汉高祖、光武帝之才华者不可平定四海。</p>

肇仁自认眼光不差，唐家二郎正是问鼎天下之才。眼下唐公即将起兵，二郎得以施展抱负，舞君既有这般不世本领，何不投于麾下，建功立业，得尽奇才，为开盛世而平天下。”</p>

舞马摇头不语。</p>

宇文剑雪一脸寒冰，却冲着刘文静眨了眨眼睛。</p>

刘文静轻咳一声，“舞君可是觉得，唐公难得天下，问鼎另有其人。”</p>

舞马接着摇头。</p>

刘文静又道：“那便是舞君以为二郎之才为我过誉了？”</p>

舞马笑道：“只是觉得建功立业平定天下，此皆非吾志也。”</p>

“救苦救难如何？”刘文静又道：“如今天下大乱战火纷飞，百姓苦不堪言，我等身负绝学，自当以拯救黎民苍生为己任，以独善守拙为羞耻，舞君以为何如？”</p>

舞马道：“肇仁君先前所言不错。”</p>

刘文静抚扇笑道：“舞君这便是答应了？”</p>

“我是说，”</p>

舞马道：“肇仁之前讲，唐家二郎是问鼎天下之才，这个决计不差。而且我料定，晋阳义军在唐家二郎率领之下，必定所向睥睨战无不胜，开辟新朝安定天下。待二郎继位之后，一定成就前所未有的大朝盛世，我中原百姓丰衣足食安定享乐之时不远矣，所以嘛——</p>

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无碍拯救黎民苍生。”</p>

舞马并不抵触加入唐公麾下，他只是不愿意太过着急做决定。</p>

刘文静听着头几句话，心里还乐呵着。结果舞马一句转折，将他直拉入谷底。</p>

“师父，”宇文剑雪适时说道：“人各有志何必强求。舞郎君自有他的难处，我们也需互相体谅，不如早些回吧。”</p>

难个屁处。回你个头。</p>

刘文静心中骂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