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颜笑意宴宴,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是被冻结在了表面一般。
慕华藏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女儿在当前的情况下非常棘手,他如今也不好将其赶出慕家,可若新夫人进门……
他已经预见到整个府宅鸡犬不宁的景象了。
慕华藏盯着慕汐颜,看着这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孩,总觉得突然间她就变了许多。
“汐颜,父亲并非此意。你是慕家的嫡女,是父亲的女儿,永远都是。有些事情你不懂,你也不明白,等以后为父都会告诉你。”慕华藏的语气平和下来,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然后他转身命人将薄老太太从沐云居中请了出来,安安稳稳地送回万寿堂。
慕汐颜并不惊讶他的做法,硬的来不成就来软的呗,只可惜她对他没有丝毫好印象。
苏绮玉给了她母亲的感觉,对她是真的关心爱护,所以她愿意将苏绮玉封为母亲。
可慕华藏,他连岭南王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更别说让她将他当做父亲了。
“那既然无事了,父亲就请回吧。”慕汐颜冷冷开口。
慕华藏碰了一鼻子灰,皱着眉,最终还是离开了。
一旁的盈香见自家姑娘这般有气势,当即拍了拍手,“姑娘,您也太威武了!”
“进去吧,做的很好。”慕汐颜笑着看向她,抬腿走进了沐云居。
……
在平南侯出狱的同一天的夜里,大理寺里的某个死囚已经被换了人,浑身上下的伤痕与那死囚几乎无异。
只是死囚剩下了一口气,被救出来之后便被送上马车,径直送到了城外的一处偏僻的别院。
覃根深正在别院中来回踱步,着急得额头上都起了些细密的汗珠。
那人答应他,在平南侯被放出来的当天,他的儿子覃烽就可以回来。
只是他也答应了那个人,覃烽从此不能露面,要如同死了一样,否则日后出事,便由他自己担着。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偷天换日之后,他的儿子再也不能生活在光明里了。
但这也总比死了好啊!
终于在接近二更的时候,听见了马车的声响,覃根深迅速出去,便看见两个黑衣人将一个人从车上抬了下来。
微弱的光线照在昏迷的覃烽身上,覃根深心头颤抖,“快!快!快抬进去!”
他想过覃烽会受刑罚,可没想到竟会这般严重!
他身上的肌肤几乎没几寸是好的,即便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见身上凝固的血迹。
覃根深心里担心极了,将他抬到屋内后,那送来的几个黑衣人就直接驱车离开。
覃根深早就找好了大夫,大夫给他清理了身上的伤口,号脉治疗,足足一宿才从房间里出来。
“公子性命无忧,没什么大碍了。”
大夫的话让覃根深终于松了口气,但是那大夫又开了口。
“只是……”他看了看覃根深,“公子……恐怕再也不能有后了。”
说罢,大夫只能摇摇头,亲手去配置草药,留下愣在原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覃根深。
“什么?!”
他立刻进屋,看见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覃烽,再掀开被子朝那处看去,果真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朝后踉跄了几步,无法接受眼前看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