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那个性子,哪受得了这一打击啊?
可如若不把她还给萧赜,以他这样的刚毅有断的性格,不知会不会再起战事,拖累无辜百姓?
苏西看着高聪只饮酒,碗中菜肴满满的一碗也不多动筷子,担心地问道:“阿耶,您哪里不舒服吗?让我和那官家说说,让我们先回驿馆,好吗?”
萧赜也看出了两人的异样,唤了一名内侍道:“去,把高侍郎父子二人送回驿馆,告诉高聪,凡事要三思,不要有所妄动!多想想小娘子后面的路怎么走。”
蒋少游偕着二人上了内侍安排的车,高聪一脸疲惫,靠在窗沿上,闭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西想问,又不敢问,只得干着急。
马车出了御道,停了下来,内侍掀开了帘子,对高聪道:“高侍郎,官家让我交待您一些话。”
下车后的高聪听了内侍的话,再上车后的他,对马夫道:“快,回驿馆,快!”
马儿一声嘶叫,急速地向驿馆跑去。
苏西和蒋少游都不明所以,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了……”
高聪并不道明,只道:“回去再说吧。”
到了驿馆门口,那临翊郡主却早已在馆前等候,高聪哪能猜不出这郡主心中所想,这时的他,眼下只能撇开苏西,和蒋少游这密友言说这来龙去脉。
他对苏西道:“你,你先陪着郡主,阿耶和建言兄回房有事有商榷。”
“这……这我……”苏西急道,心里不住地埋怨这郡主真的会挑时间。
蒋少游似乎知道了高聪心里有事,只得跟着高聪离了苏西。
临翊却看着苏西不眨眼,此时这高聪却会如此制造良机,自己怎能不好好把握?
她对苏西道:“高二郎,你可愿陪我走走?”
苏西眼巴巴地看着父亲和蒋少游甩下了自己,只得道:“好……好吧,请郡主带路,下官对建康城并不熟识。”
路边的商铺烛光摇曳,建康城的夜晚仍如白日一般繁华,比起平城那落日后寂静无比的夜晚,两者哪有可比性?
临翊带着苏西,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的侍卫为两人隔开了与民众的距离,使得这一对俊男美女格外引人注目。
苏西忍不住了:“这郡主,我与你这般在街上闲逛,是不是有些不妥?”
“怎地不妥了?你不喜欢?那二郎喜欢怎样?”临翊似乎在讨好地问道。
苏西抬头看见有一布置甚为小清新的茶馆,道:“不如我等上楼喝杯茶可好?”
“好呀,就按二郎所说。”临翊转身对侍卫们道,“去,我与二郎要上去喝茶!”
茶馆瞬间被清场,楼上的客人被请出来时,嘴里嘟嘟囔囔地似在埋怨,然而走出门后看见如此阵象,纷纷住了嘴,对临翊作了一楫,飞似地走个没影。
苏西摇摇头,轻道:“唉,怎么哪个时代都是这样仗势欺人?”
“你说什么?”临翊问。
“啊,没什么,郡主请!”苏西道。
临上楼,苏西给她提起了裙脚,道:“郡主,小心台阶!”
这个小动作,让本来就对苏西动了心的临翊,对他的爱慕又加了几分。
高聪进了房,让蒋少游关上了门,自己则瘫坐在了席上,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蒋少游取了帕子,浸湿了递给了他,问道:“僧智兄,您受苦了!”
高聪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地,看得蒋少游心里也似跟着揪着痛一般,他以为,高聪是为了可以脱离虎穴而痛哭,却不知,那是为了苏西。
终于,他止住了痛哭,揩了泪,对蒋少游道:“建言,你可记得,苏西是怎么来到我高家的?”
蒋少游的心似突然被插了一刀,疼得皱起了眉,他忍住了疼,道:“僧智兄,您怎么了,为何在此地说这话?”
“她来的当晚,姚卿刚出生的孩子没了,也是女孩子,师贤法师敲开了我府门,递给我一个竹筐,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婴孩,法师与我道,要我把她收下,把她视作我那刚出生的孩儿……”
“但他每次来,都不肯与我说道她的来历,只说此女的命中会有诸多磨难,且婚姻之事由不得我等作主,一开始我还不信,定要给她选了卢府,你看,卢府果真出了事,她也没嫁成……”
“而后法师在她又再次晕倒后,送了一幅画,与她说了几句话,她便醒了,法师又再次告诫我,如若就此把她嫁了,恐高家有难,所以,所以我才百般阻止你与她之间的事,建言,你怪为兄吗?”高聪道。
蒋少游心疼之感似乎更添了几分痛楚,他道:“为人父母,理当如此,只是,法师和阿兄您说了她是何来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