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马上任(2 / 2)

新京喋血 秋镝 0 字 2020-06-27

一看这小胖子就懂规矩,不啰嗦,不招人烦。

纳兰说:“李三在底下说,你们新来个厨子会做淮扬菜,那咱们就尝尝,行不?老弟?东北八大碗早吃够了。我也不知道这江南菜系里都有啥,麻五你看着办吧。”

骆霜晨点了点头,拿出一盒环球牌香烟,点上了一支。

麻五清了清嗓,“二位爷,话说这淮扬菜,始于春秋,兴于隋唐,盛于明清,素有‘东南第一佳味,天下之至美’之美誉。著名菜肴有清炖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软兜长鱼、水晶肴肉、松鼠鳜鱼、梁溪脆鳝等,您看您点哪道菜?”

纳兰大笑说:“你们这老板教导得可以啊,那就点清炖蟹粉狮子头、松鼠鳜鱼、三套鸭,再加个凉菜就可以,再来一壶‘刘伶醉’,安排去吧。”

“好嘞,三爷,您二位先用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板擦擦脸,再吃会儿瓜子儿,稍候,我让后厨给您抓紧做。”说着,施了礼,转身关上门,高喊着:“三楼‘杏花春雨’盛点清炖蟹粉狮子头、松鼠鳜鱼、三套鸭----”

骆霜晨:“如今这光景,在新京这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能把酒楼开得这么火,那老板是什么人呀?莫不是有日本人撑腰?”

纳兰呷了一口茶,“老弟,这老板叫郎鹤兰,是我见过的有侠女风姿一样的女人,31岁,长得漂亮又气质好。据说五年前,落难到了新京,无依无靠,还受了重伤,被太白居的老夫人救起,那时的太白居没这么火,但是年头久远,从老掌柜过世后,少东家汤炳德还迷上了吸大烟,就靠着老主顾帮衬着;这女人就是仗义,为了报恩,答应了老夫人的遗愿,就是嫁给这个少东家,成婚两个多月,这汤炳德就归西了。这郎鹤兰独立把这酒楼支撑得全城扬名啊,她对达官显贵礼敬有加,对平民百姓是宽厚相待,对穷苦人、落难人更是乐善好施,就连日本人喜好她家的口味也从不难为她……”二人正说着,有人敲门。人未进,声先进来了。

“我的三爷,您是有日子没到妹子这店面来了,我得看看三爷。”话说着,进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身材高挑,柳叶弯眉,凤眼弯弯,唇红齿白,面容清秀,略施粉黛,盘着头发,一身藕荷色的锦缎旗袍,衣着得体。后面跟着一个个头矮一点,系着麻花辫子,身着鹦哥绿色短褂的丫鬟,颔首低头,端着一个茶盘,盘中是两个盖碗儿。

纳兰站了起来,“我的兰妹子,半月前,我奉命外出公干,昨天才回来,和我兄弟吃点午饭,没敢叨扰你呀。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拉着骆霜晨的手。

“这位帅哥是我过命的兄弟,叫陆黎;这位是酒楼的老板,郎鹤兰。”

郎鹤兰略微鞠了躬,望着骆霜晨,“三爷是我家的常客,也是小女子心中景仰的正人君子,对我多加照顾,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看这位陆哥,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定然是一个当世的英雄,小妹这里见过陆哥,请陆哥多多关照。”

久经沙场的骆霜晨,今天略有点紧张,“呵呵----呵呵----”

“傻小子,就知道笑,都别站着了,坐下聊。”纳兰打破了尴尬场面。

三人围着八仙桌坐下。郎鹤兰冲着丫鬟一摆手,将茶盘放在桌上,“二位哥哥,这是小妹今早熬的百合莲子羹,请品尝一下。”

骆霜晨,端起盖碗,用匙盛起羹,尝了几口,很对胃口,不一会儿就吃没了,见纳兰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纳兰说:“妹子,我这兄弟原来在兴安东警备军207旅独立团任副团长,这次随我回新京述职,被于芷山阁老看中,留下新京首都警察厅任副总警监衔保安科长,兼任地方警察学校总督训官、代行校长职权。以后我弟弟想吃什么,我就让他到你这来,都记我账上,怎样?”

郎鹤兰眼睛始终看着骆霜晨,“陆哥果然是个人才,以后就当这是家里一样,以后一日三餐就到咱家,谈什么钱不钱的。”

三人正说着,突然楼下传来清脆的一声枪响,有人大喊:“杀人了-------”

紧接着,楼下就是一阵乱轰轰的吵闹声音。

骆霜晨从椅子上“噌地--”窜出屋来,直奔楼下。把纳兰松寒和郎鹤兰撇在了身后。

“噔----噔噔----”骆霜晨下到了一楼,见柜台前围了一堆人,店小二李三躺在地上,头部周围是一滩鲜红的血液。麻五和几个着白布褂的厨子模样的人用手拉着一着黑色警服的人。

麻五没有了憨态,二目圆睁,咬牙死抱着那警察的大腿,“你吃饭不给钱,还杀了人,胆儿可真肥,你不能走----”

那个警察浑身酒气,歪戴着大盖帽,手里提着王八盒子,骂骂咧咧,“老子从新京南城吃到北城,从东关吃到西关,没听说谁敢向我要钱,再说了,老子为你们保护地方,吃点算个啥?别说是我杀的,他硬往老子枪口上撞,碰着班机了,怨谁?麻溜地,给我让个地儿,把这个小二抬走,别让他碍着我的事,我得去春香楼睡觉去。”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不能走,满洲国时候,随便杀人也不中!”

“维护地方,把人维护死了!狗腿子。”

“人家做生意,你吃饭不给钱,不看看你是谁,日本人来了,也没有不给钱的呀?”

“让他偿命!”

正是乱成一锅粥时,郎鹤兰在一旁也大怒了,眼含着泪,刚要冲进去,被骆霜晨抱住了肩膀。

骆霜晨分开众人,大喊:“够了!别吵吵了!”两步来到这个警察面前,“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这个警察像冰嘎一样,转了一圈。

“看你一个警备军的人,凭啥管我警察厅的?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敢打我?”说着,这个警察拿着枪就要向骆霜晨开枪,骆霜晨飞起一脚,正踢在那人的拿枪右手腕部,“嗖------”枪飞了出去,那人“妈呀-----”一声,左手托着右手腕,蹲在地上。

“反了大天了,你小子,你------不知道我是谁?还敢打我?告诉你老子叫赖三炮,是警察厅警备队的,罗维显知道不?那是我亲姐夫,我是他亲小舅子。你等着!”说着,转身要走。

“想走?没门!”骆霜晨抓住赖三炮的武装带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掼,“你给老实待着吧。麻五,去取绳子来!”

“好嘞!军爷。”麻五答应着,迅速从柜台里取出一指粗的麻绳,“这就是你五爷早给吃白食的准备的,今天给你用上。”

说着,几个人一起,把赖三炮来个“四脚倒攒蹄”,捆了个严严实实。

围观的人都欢呼着,“好----,就该这样收拾他。”

骆霜晨对着郎鹤兰说:“叫人通知他的家人,再买口棺材去。大家都先别走,一会儿我安排人来现场,大家都作个见证。”

郎鹤兰感动地说:“好的,李三哥在我家干了半辈子了,谁知落了这样的事。我马上去安排。麻五你去李三哥家用车把三嫂和孩子接来,陈九叔你去义通巷买口棺材。有劳各位乡亲好友了,大家先喝口茶。杏花你招呼大家伙儿一下。”

“好嘞!”说着,那个叫杏花的丫鬟就和其他伙计们忙着招呼这些围观的人。

有的人还说:“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可终于有人生给大家出气了,这小子就是个无赖出身。”

骆霜晨对着郎鹤兰说:“有电话么?”

郎鹤兰说:“有,就在柜台里边。去年三爷给安装的。”

那个被捆着的赖三炮在地上一个劲儿呻吟着。

“给我接首都警察厅罗厅长。……喂,罗厅长么?我是陆黎。我和纳兰司长在太白居吃饭,碰上起命案,凶手已被我抓住,请您派人到现场来,并把嫌疑人带走。”

电话那头的罗维显带着哭腔说:“死个人,没有多大事,那地面上归顺天署管辖,我让人处理一下。”

“罗厅长,这案犯说是您的亲属,最好还是来一趟。您看着办。”说完,骆霜晨挂了电话。

“你谁呀,你敢和我姐夫这样说话?等我姐夫来的,我让你亲自给我松绑。一看你就是愣头青。你等着吧,看我姐夫不收拾你的。”

这时,纳兰的大皮靴踏在了赖三炮后腰上,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妨先告诉你,“这位是警察厅新到任的副总警监衔保安科科长,兼任新京地方警察学校的总督训官,别说你是老罗的小舅子,你就是玉皇大帝的小舅子,也得杀人偿命!”

赖三炮哭笑着说:“啥子什么衔保安科科长?总嘟嘟官?不知道,也没听过,我就知道警察厅除了日本人苟村七阅,就我姐夫最大。你瞧好吧!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