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锭码得整整齐齐的五两一锭的雪花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闯入他的眼帘。
黄伟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睛。
这么多银子,是打算把整个家底儿都掏空吗?
夫妻多年,王氏一看黄伟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岔了,连忙笑道:“你放心,家底儿都好好存着呢,一点儿都没动!”
黄伟这下更惊讶了,指着那一堆晃眼的银锭,问:“那这些是哪儿来的?”
顿了顿,不待回答,便又皱眉问道:“难不成是二弟送来的?”
与黄伟读书入仕不同,黄伦从小一看书就犯困,却独独喜欢种地,所以等到黄家二老去世后,兄弟两人分家,城里的三进大宅和两间铺面归了黄伟,而西郊的田庄并城里的一座一进小宅院则归了黄伦。
黄伟俸禄微薄,两间铺子地段又不好,不论是自用还是出租,所赚都很有限,再加上城里开销大,所以这日子过得便不算宽裕。
而黄伦对于种田很有一套,几乎年年丰收,再加上城外开销相对较少,所以慢慢地就攒了不少积蓄。黄伦顾念兄长一家,不时送些粮食菜蔬过来,以节省兄长一家的日常开支,偶尔也会以给侄女侄子零花为由,送些散碎银子过来。
但是像这样一送就是一百两雪花银的大手笔,还从来都没有过!
黄伟皱眉,心中暗忖:二弟这也太胡闹了!且不说这样做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情何以堪,就是弟妹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再说了,自家又不是急需用银子,二弟这是作甚?
黄伟尚在生闷气,就听黄栋连声道:“不是的!不是的!银子是给姐姐的!”
黄伟愕然,转头看了看黄宜安,又看了看王氏。
见二人含笑点头,黄伟更生气了,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银子,难道是谁家下聘吗?
真是禽兽不如!自家闺女才十三岁啊,对方怎么下得去手?!
王氏看着黄伟变幻的脸色,哭笑不得,为免他闹出笑话来,连忙解释道:“这是五丈风送给喜姐儿的酬劳,说是她画的那幅《五彩飞鸾图解》十分厉害,对五丈风极为有用!”
黄伟十分惊讶,脱口道:“有这么厉害?”
不然怎么会送这么多银子来?
他一年俸禄不足70石,一两银子约购禄米两石,那一百两银子约等于他……差不多三年的俸禄!
闺女太能干,让他这个当爹的情何以堪……
黄宜安却笑道:“一百两银子其实并不算多。
“爹您想一想,五丈风价值百两的纸鸢并不少见。虽然我的“五彩飞鸾”不是名家之作,更不是最先在五丈风亮相的,但是图解却十分详细,对于五丈风解决类似的大型软翅纸鸢的扎制和试飞问题都十分有用。
“所以这一百两银子,不仅是图样酬劳,更是技艺酬劳!”
黄伟对于扎纸鸢并不在行,闻言默然片刻,释然笑道:“爹对于这些不大懂,不过,只要知道我家喜姐儿很厉害,就够了!”
王氏含笑点头。
“姐姐最厉害了!”黄栋拍手欢呼,一脸崇拜。
黄宜安被家人夸得不好意思,双颊红扑扑的,心里却很高兴。
天色渐暗,夜幕笼罩大地。
黄家小院,灯光莹莹,笑语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