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你这是不识好歹。”

头一次被人干脆利落的拒绝，西索恩勃然大怒。

漫长无尽的岁月当中，那些渴求力量、渴望强大的无知人类，各个都对自己卑躬屈膝，顶礼膜拜。

“伟大”、“万能”、“永恒”这些象征着强大的词语，总是伴随着他的名字。

每个堕落法师都追逐着冥神西索恩的黑暗神书，他偶尔从指缝间漏出一点儿残羹冷炙，那些人就像捡到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

甚至于，那些可笑的家伙，为了争夺“魔法知识”，不惜于互相残杀，暴露出人性当中最阴暗、冷酷的一面。

这是西索恩在无聊的日子里，用来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一出足够精彩的“表演”，往往能让他回味许久。

可现在，这个年轻到有些过分的天父级人类——二十多年的短暂时间，在动辄以千年、万年为单位的西索恩眼中，充其量只能算是眨个眼的功夫。

他竟然拒绝了自己！

这让西索恩升起滔天怒火的同时，还带有一丝疑惑。

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何为混沌之力？

它可不是黑魔法那样的大路货，而是连同为维度魔神都垂涎的古老力量！

“人类，你可要想清楚了。”

那张魔焰构成的漆黑面孔，直勾勾地盯住卢克，似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成为混沌的代言人，你可以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不再局限于天父，而是向着更高层次攀登！”

“我看得出，你是一个追求力量，渴求强大的人。”

“所以，你确定要拒绝这份馈赠么？”

卢克依旧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维度魔神从来都不是慈善家，他们更像猎人，或者渔夫。

设下陷阱，捕捉猎物。

或者撒开大网，捕捞着一条条美味的灵魂。

西索恩用黑暗神书，专门骗取被力量蒙蔽双眼的傻子。

那些盛极一时的堕落法师，成为传奇的几十年后，基本就会灵魂腐化，归于混沌。

而作为老对头的蛇神赛特，也特地铸造过一顶蛇冠。

只要戴上，瞬间就能醍醐灌顶，领悟无边的智慧，无尽的力量。

代价是成为蛇神赛特的工具人，老老实实给对方打工。

一旦办事不利，就会变成石化的雕像。

连最佛系、最随性的深红主宰赛托拉克。

使用他的红宝石，也会面临被洗脑、套上降智光环的风险。

直到最后，完全沦为享受007福报的究极打工仔。

“万事万物，都有其代价。”

卢克深知这帮维度魔神的本质。

他们分出力量，绝非是想要积德行善，热衷共享事业，只不过为了寻找工具人。

随后，再从众多的工具人里，挑中入侵主宇宙的打手马仔。

古一未来的弟子，卡西利亚斯就是这么上当的，成为了多玛姆的带路党。

后来，黑暗维度的入侵失败，倒霉的卡西利亚斯也被吃干抹净，从肉体到灵魂一点儿都没有留下。

“你只说了我能得到什么，却只字不提我要付出什么。”

卢克扬手掏出一张羊皮纸契约，上面的文字萦绕红光，似是蕴含着奇特的力量。

“在人类世界，这种行为通常是一个骗局的开始。”

“多元维度当中，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情吗？”

西索恩顿时默然。

他一般进行到上个阶段，要赐予力量的时候。

大部分人是欣喜若狂，少部分人会表现得很谨慎。

但最后，他们都会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区区天父级，就能抵御自己的精神影响吗？”

西索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下次再见吧，西索恩。”

卢克挥了挥手，告别道。

“到时候，也许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代言人。”

那张羊皮纸契约，瞬间被热视线焚为灰烬。

烙印在上面的文字，如同活物般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