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青年人,自是韩王安第四子,亦是韩的四哥,韩宇。
“百越人?”
姬无夜手中八尺战刀出鞘,满脸皆是杀机,刀锋直指跪伏在地的百越难民:“近日在都城作乱的想必就是这些人,众侍卫听令,给我”
“且慢!”
韩宇陡然开口,阻止了姬无夜的发号施令,目视着他,解释道:“姬将军,眼前这些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就算想做乱也不会有能力吧?”
姬无夜不知他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但以他的性格,自是不想这么轻易摆布,冷声道:“为保王上万全,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韩宇早有对策,自是不慌不忙地道:“可是这些都是父王收留的,如果无辜被斩,让父王被世人所诟病,谁来承担后果?”
韩王安再也忍耐不住,呵斥道:“胡闹,寡人什么时候收留过他们?”
韩宇拱手一礼,答道:“父王恕罪,是九弟韩非,代您收留的。”
姬无夜发出一阵嗤笑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韩王安最讨厌他人提他做决定了,即便是自己也不想触碰韩王安的禁区。
可是韩非这个家伙,自作聪明,居然一脚踩到了这个禁区,实在是胆大包天。
果然,韩王安虽未勃然大怒,但袖袍下紧握的双手,无不显示内心的恼怒:“又是韩非!”
“父王息怒,九弟曾说,旧时百越权贵沦为楚国奴隶后,受尽剥削凌辱,楚之暴行早已为诸国所不齿,父王若能此时收留安抚,可彰显我大韩仁德之心。”韩宇娓娓道来。
此番之言,无不是为韩非开脱,姬无夜怎会让他得逞,出言道:“因为这几个小小的奴隶与楚国不睦,岂不是得不偿失?”
“此乃九弟之举的另一个用意。这些旧贵与百越关系根深蒂固,我们施以援手便可得百越民心。”
韩宇转身一指跪伏在地的众多百越旧贵,向韩王安解释道:“若日后韩楚两国发生龃龉,父王,您认为百越会帮谁呢?”
姬无夜面露不屑,反驳道:“百越不过区区弹丸之地,百越人也不过是些蛮夷,能起多大作用?”
“罢了,别吵了,张相国,你有何看法?”
不等韩宇开口,韩王安便不耐的出言打断,目光投向了一旁伫立无言的张开地。
张开地上前几步,拱手道:“近日都城祸乱,也是百越乱党所为,大王如果收留了他们的同乡,想必百越乱党会记得大王的恩德,平息祸乱指日可待。”
作为与姬无夜相对的国政一系,张开地出言帮衬韩宇倒也合情合理,虽他并没有在韩非被软禁之际出手襄助,但此时举手之劳倒也心甘情愿。
韩深知韩王安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标显自己的仁德,绝无法就地处决这些百越难民,所以亦顺势开口道:“父王,儿臣觉的相国大人和四哥所言极是,但毕竟如今城内百越乱党横生,也不宜让这些随意乱跑,不如划分一道区域出来让他们居住,不仅算是收留了他们,也好就地看管。”
“十三你所言不错,相国也言之有理,那就留下他们吧!”
韩王点了点头,向张开地吩咐道:“请相国代寡人拟旨,将今日之事诏高天下。让那些为祸作乱的百越余孽都知道,寡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国人。”
姬无夜一脸不甘,然此时三对一,他也无力改变这个结局。
韩宇跪伏在地,诚恳感谢:“儿臣代这些百越人感谢父王收留,也代九弟感谢父王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望着看似为韩非求情,实则故意而为的韩宇,韩心中不免微凝,这些百越难民拥堵王城,无疑是他的手笔,现在不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更是顺手坑了韩非一把,真是好重的心机。
“寡人什么时候说过原谅他了?他不思悔改,先斩后奏,寡人还没拿他是问呢。”
果然,韩王安恼火不已,丢下一席话,便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