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可其实就那么一小会的时间,几秒,或者十几秒。
林奇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桌面,这突然的停顿差点让安娜一口气喘不上来。
接下来,就是命运的宣判!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林奇。
“可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娜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其实阿金尔家族里也不是没有人选择不创业,把这笔钱留下来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每一代人总有一些人会这么选。
他们可能不太有商业天赋,对自己的认知也很清楚,所以他们拿着这笔钱选择“失败”,然后把这笔钱重新投入到家族基金中,生活得也不算太差。
对目前的安娜来说,创业的意义不是很大,她不觉得自己创业能战胜孵化园里的那些企业。
哪怕有阿金尔家族的支持,她也许会得到很多的便利,但也不会得到太大的成功。
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可紧接着,林奇的一句“不过”,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不可能单独让出一点股份给你,这不符合我定下的规矩,不过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
林奇拿出了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了过去,“这是一家私募基金会的电话,你把你的钱投入到这个基金会中,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安娜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的,我想我明白。”
她的父亲,帕图先生,在集团公司中的持股比例并不是很多,但他就是集团的总裁,并且掌握着相对较大的权力。
在一个追求自由和平等的国度里,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实说白了,还是他通过各种方法间接的掌握了更多的公司股票,或者他可以影响其他持股人的决定,所以他才能成为说话算话的那个。
这套操作在资本主义发达的联邦非常常见,从规避一些法律责任的角度来看,持有股权越多,在遇到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时承担的责任越多。
联邦可没有公司犯错某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的说法,一般法律责任是由作出决策的人来承担。
也有时遇到了一些问题会由整个董事会乃至有职位的股东们来承担。
第一种情况还好说,大多数时候责任都不会落在大股东身上,可万一是第二种情况怎么办?
那么谁手里的股票更多,谁承担的责任也就更多!
这些大资本家们很快就掌握了规避最大法律责任风险的方法,那就是降低自己持有的股份,转由多层套娃方式的持股,让某几家公司来代替自己持有集团公司的股票。
这样听上去……好像有点把裤子脱下来之后再放屁再放屁的感觉,可实际上它很有效。
直接责任降低,间接的责任可能通过很多次递进转变之后已经没有了影响。
在不改变自己对公司实际的控制权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降低自己可能会遇到的责任,资本家历来都是这么的狡诈。
林奇也是,他持有的股权虽然说是个体中最大的,可实际上还有一部分也在他的手里,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董事会也好,股东大会也好,不会有人跳出来和他唱反调,并且成功地“夺权”。
对联邦的资本家们来说,赶走公司的发起人,把别人的梦想变现,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甚至是明日之光投资公司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只要利益满足了公司的诉求,他们不介意随手卖掉自己手里持有的一些公司的股份,让那些正在快速发展中的公司成为“过去式”。
在联邦想要纯粹的依靠资本手段,金融手段赚钱,其实一点也不难。
只要你做出让别人认为你觉得有威胁的事情来,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就不介意花点钱,解决这个危险。
收购,拆分,彻底的吸收。
每年有很多新诞生的,充满潜力和前景的公司因为对某些行业的大公司造成了威胁,从而被高价收购然后肢解。
这种事每天都在上演。
在竞争中不被别人超过的方法有很多,直接消灭竞争对手,就是选择之一。
想掌握自己公司的命运,最好的办法,就是说的话能算话。
这种东西对上流社会来说就是一种社会运转的方式,一种法则,对下层来说可能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安娜显然是上流社会的一员,她立刻就明白了林奇的意思,她不会直接出现在公司股东的名单上,因为她持有的不是公司的股份。
但是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她又等于间接的持有了公司的股份,她持有A基金的股份,A基金持有公司的股份,这就是一层关系的间接。
而她也可以受到基金会的委托,成为基金会在公司的代表出席董事会也好,股东会也好,什么都行!
她该享受到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少,但不该她触碰的东西,她也一点也得不到,包括责任。
见安娜明白了自己的话后,林奇笑着问道,“那么你打算接下来做什么?”
“去家族企业,还是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可能就是底层社会人人都艳羡的东西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