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娥英听后叹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懂政治,但也知晓一点朝廷之事,这几日她也回过味来了,是舅舅要彻底对付李家,丈夫再是与李浑关系不睦,毕竟姓李,也躲不开。
宇文娥英乃说道:“许公何以教我?”
宇文述说道:“夫人,李敏要死了,可夫人和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夫人是天子的外甥,何患无贤夫?李敏、李浑,名当妖谶,又谋刺天子。国家杀之,无可救也。夫人当自求全,若相用语,身当不坐,或许还能保全子女。”
宇文娥英便说道:“娥英实在愚钝,不知道许公的意思,还请许公教我。”
此正入宇文述心思,宇文述乃说道:“若是夫人有举报之功,圣人便可顺势赦免夫人。”
宇文娥英有些不解道:“妾身不明白许公的意思?”
宇文述乃说道:“刺驾之事,夫人可举报李氏子弟皆参与其中,同时夫人可举报李家之人曾密谋谋反,言李浑曾经告诉李敏‘汝应图箓,当为天子。今天子好兵,劳扰百姓,民不聊生,此亦天亡隋之时也。今天象有示,此为吾家之天下,正当共汝取之。若是天子再次征讨高句丽,吾与汝必为大将。到时二人各领一军,每军二万余兵,固以五万人矣。然后再在东都发诸房子侄,内外亲眷,并募从征。而吾家子弟,决为主帅,分领兵马,散在诸军,伺候间隙,首尾相应。到时候寻得机会,吾与汝前发,袭取御营,而各军中子弟响起,各杀军将。到时一日之间,天下足定矣。’”
宇文娥英听了大惊,若是按照宇文述的说法,李家怕是无人矣。
宇文娥英喃喃而不能决,这时宇文述便说道:“夫人,无论如何李家人都得死,这不是夫人可改变的。
夫人要想一想四娘子,你若不能保存自个,来日李家败亡,还有谁能庇佑四娘子。”
宇文娥英嫁给李敏十几年,早间生过一子早夭,伤了身子,后来这么多年,只生下李静训一人。李敏的其余几个儿子、女儿,皆是庶出。
宇文娥英满是挣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这时宇文述又说道:“夫人,李敏必死无疑,这是无可改变的,所以你还是早做决断吧,至少四小姐已经要没有阿耶了,不能再没有阿娘。”
宇文娥英身子一震,她不得不承认,宇文述说得对,她得活着,女儿还没有嫁人,她得护着女儿。
至于李家,她只能对不起了,所有罪孽,来世她给李家人当牛做马再偿还。
宇文娥英乃按照宇文述所口述的东西,亲自写了一封给天子的奏表,然后由宇文述上递给天子。
送走宇文述之后,宇文娥英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个人摊在榻上,再也起不来了。这时女儿李静训赶紧上前去搀扶母亲,宇文娥英望着女儿还显稚嫩的脸,紧紧地抱住女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