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熙王设下了此计,然后来构陷太子、汉王和蜀王,而正好选中了最适合的吐奚子柔,才有了这个惊天大案。
吐奚子柔看似忠诚,却愚昧无知,他只记住慜太子为其父收尸之恩,却为何忘了国家养他二十余年,给他今日之地位,天子之恩又如何不重于泰山。他却只顾念私情,却不顾及天子之恩,更不顾忌家人死活,到最后落得家破人亡,身死族灭,也是应有之事。”
杨昭也赞同黄明远的意思,他作为统治者,自然不希望人们为了私谊而枉顾国法。若是人人都像吐奚子柔这样,那天下也便乱套。
“孤失言了”
“是王爷仁义贤明,才哀其不幸。”
二人离开史馆,共同上了杨昭的马车。
杨昭突然问道:“那乙弗氏为什么来告发?”
黄明襄摇摇头,说得:“我也不知此事,他应该是想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放手一搏吧。其实王爷不必担心,不过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其结果都是利于我的。”
杨昭点点头,说道:“孤也怕了,一个案子隐了好几层,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事情的真相。我担心乙弗氏又是一个棋子,是故意陷害杨裕的,若是如此,我若贸然再去见圣人,怕以后圣人也不会信我了。”
黄明襄说道:“王爷且放心,杨裕的印鉴做不得假的,他的笔迹也做不的假。我让人去学堂查了一下他以往的文字,丝毫无误。”
“嗯!”
杨昭又重新招乙弗氏上堂,便问道:“不知大娘子如何想到来陈公府上揭发的?”
乙弗氏打了一个寒噤。自己的家人都在那个人手上,她怎么能不听从那个人的安排。
丈夫之前对他们一家的安排,就让她心中有忧,后来果然丈夫为了那个人死了。本来按照那个人的安排,自己一家人将会前往江南,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安顿下来,隐姓埋名,以另一个身份活在世上,再也不会回长安。
可惜,很多事情不以人的目的为转移。
乙弗氏又想起那个雨夜,大雨下的如柱,仿佛是天漏了一块,雨一直不停地的下,将一切都掩藏进雨幕里。
那是一群如魔鬼一般的鬼魅,趁着夜色突然杀入了他们所居的宅子。他们残忍嗜血,见人就杀,直到整个宅子里除了他们一家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杀戮在夜色里被掩埋,而他们从一个囚笼里进入到另一个囚笼。
乙弗氏亲眼看见对方把长子打个半死,又看到对方用针一根根插到小儿子的手指间,而小儿子还不过十岁,哭得是撕心裂肺。
为了家人不再受苦,乙弗氏除了与魔鬼合作,别无其它的办法。她交出了丈夫留给她们保命的书信,也成为对方一颗棋子。
“回······回上官,罪妾孤身一人,已经无路可走,可是罪妾的家人不能白死。罪妾的丈夫为他们忠心到死,可转眼家人就被屠戮,这不公平,我要让他们为我的家人陪葬。”
乙弗氏说的有些歇斯底里,杨昭点点头,让人将她带下去。黄明襄抬头瞥了一眼乙弗氏,他知道对方没说实话,但也没有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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