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答道:“这是要师出有名。晋王只有等太子动手之后,才能趁机平叛。至于如何让太子先动手也简单,太子本来就是惊弓之鸟,一旦有什么异常,便很容易被身边的人说动。当日主公血衣伏阕便是最好的引子,而果然太子被晋王的内应半挟持半鼓动地造了反。”
黄明远的脸色难看起来,问道:“那你劝我血衣伏阕也是精心算计的。”
凌敬沉默了一下,终究是点点头。
“那于让等人的事情······”黄明远刚说完便反应过来,那或许是个意外,凌敬还没有本事支配这么多人。
“哈!哈!”黄明远忍不住苦笑了两声,这被自己的臣子算的死死地人,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了。
“为什么非得是我血衣伏阕的那日?当夜让晋王定计,再引诱太子,再让太子起兵,实在是太过匆忙了,时间几乎来不及,万一有什么闪失,反而会打草惊蛇。再说你怎么确定晋王听了你的诱导,一定会选择在那一日动手?”
凌敬说道:“敬本来也不想那一日的,可是敬最初设计的就是太子起兵之时主公在宫城之内,只有这样主公才能赚得护驾之功,得到圣人的信赖。至于晋王那里,其实他别无选择。主公遇袭之事成了一个大误会,晋王认为太子是在狗急跳墙,他要动手就只能越快越稳妥。而最稳妥的就是当夜,谁敢保证第二日抢先动手的不是太子。”
说着凌敬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本来一环一环,凌敬仔细推敲了良久,确定能够万无一失。可事到临头,很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控制。元颍的本事敬实在没有算计到,没想到元颍竟然差一点帮着太子翻盘,连累的主公身受重伤,敬之过也。”说着凌敬长揖在地。
黄明远不住地哀叹,凌敬这都是算计到家了,他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可很难是临时起意,没有长期的谋划,是很难推敲出对方每一步的的反应,策划此事的。
黄明远有些不解地问:“即便你做的都很稳妥,计策是天衣无缝,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哪怕让我置于危险之中也不在乎。你凌敬在晋王面前主动参与谋算太子的事情,难道就不怕王爷会杀你灭口?”
凌敬干的事,不仅是冒险,还是典型的出力不讨好,由不得黄明远不诧异。
这时一直伏在地上的凌敬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说道:“主公,敬如此做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更不是为了凌敬自己,是为了主公和天下。”
凌敬的眼中带着狠厉说道:“杨坚算什么东西,他本来就没什么功劳德行,不过是欺负孤儿寡母,以奸诈计谋取得天下。再看看那些关陇世家,哪一个不是胡虏劣种,以杀戮汉人起家,篡夺我汉家江山。不把他们掀翻下去,我汉家子孙就不会有好日子,寒门子弟也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黄明远有些不明白地问道:“君直说的或许有道理,可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凌敬眼神坚定地说道:“杨坚诸子骄横奢侈,不行仁义,正在一步一步摧毁杨家的统治。杨广为人矫情饰貌,肆厥奸回,恃才矜己,傲狠明德,内怀险躁,外示凝简,他绝不是一个明君,而是又一个秦始皇一样的人物。现在的杨家的统治就像一团火,火烬而国灭,敬只是想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也更快一些。主公,现在虽然太平了,但杨家天下的覆亡很快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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