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但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还在期盼着步封来帮他击败达头呢。当他在牙帐自立之后,立刻就派人安抚、拉拢步封。都蓝的死讯传来后,步封也跟其他人一样,名义上投降了褥但。
对于步封的为人,褥但还是信任的。步封是他父亲沙钵略可汗最信任的几员大将,一直是摄图一脉最重要的支持者。褥但最大的信心还是,步封只有跟随自己才能最大限度获得牙帐的认可,长久地掌控西北兵权。自己能给的都给了,褥但相信步封不会让自己失望。
步封在达头和褥但二人共同的期盼下到来。
可跟褥但想象的不一样的是,步封刚一到来,就率军卡住了自己的侧翼的道路,与达头分兵从两个方向钳制住自己的主力。
褥但立刻反应过来,步封这老王八蛋叛变了。
褥但也是果决,马上下令其它方向的援军停止向牙帐进军。现在他已经败了,在頞根河岸达头的主力是他军力的三倍,这次他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褥但并不罢休,他一边安排自己南翼的嫡系军队向南占领达兰堆,接应主力部队南下;一边又下令包括阿勿思力等附从将领,进击漠南,收揽力量,等待自己南下的主力。
褥但相信,只要这次自己能率部得脱,凭借着摄图一脉强大的威信,肯定能够卷土重来的。
达头也知道褥但的威胁性,死死地咬住褥但大军的屁股,决不能让褥但安然脱身。
步封还是不希望与褥但开战,他决定亲自前往褥但军大营劝降褥但。
二人隔着数百步相望,各自曾对对方抱有重大的希望,现在却是在这种场景再次相见,也是感慨万千。
步封老远就对着褥但喊道:“特勤,为了大突厥,降了吧,可汗仁慈,会留你性命的。”
褥但听到步封的声音,勃然大怒,老匹夫,敢乱我军心。
“步封你这个留着恶涎的毒蛇,你竟然还敢有脸来见我,你忘了先可汗对你的信重,忘了大突厥跟玷厥贼子的仇恨了吗。”
步封满脸悲伤,任凭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在冬日的野外,苍老的面庞宛如鹤发鸡皮,却是给人一份迟暮的伤感。
“特勤,现在的大突厥已经危在旦夕了,隋人就在门外持刀相向,而我们却还在家里大打出手。若是大突厥列祖列宗看到,又岂会原谅我等······”
“呸,你个老匹夫。”
对于褥但来说,步封越表现的情真意切,他就越感到恶心。就是这个男人,毁了自己所有的期望的。
褥但已经不想再跟步封废话。步封还在那自说自地劝说褥但,褥但却是从战马的篼囊里抽出弓箭,张弓搭箭,对着步封就射去。
二人相隔二三百步,那箭离步封还有近百步就落下。步封吃了一惊,没想到褥但却是谈也不跟他谈,直接动手了。
褥但一挟马腹,带着身边的护卫就向步封杀来。步封的亲卫也赶紧上前,将其护住。双方短兵相接,鏖战一场,虽然各自损失不多,却是铁勒之乱后第一次大规模的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