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存勖的话,孟旭早已心如死灰身若筛糠,颤抖着张开双唇犹想分辨什么。却见李存勖早已提刀在手,猛地将手中的长刀刺入了孟旭心窝,惨嚎声中一代淫贼就此命丧晋王李存勖之手!瞟了一眼口吐鲜血兀自在地上抽搐的孟旭,李存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挥刀将孟旭的人头砍了下来。随后拎着孟旭血淋淋的人头来到香案旁,将孟旭的人头摆放在案上羊头猪首之间,仰天笑道:“哈哈哈,如此一来这三牲祭品就算是齐活了!”
眼见着了结了孟旭之后,钱四海端起一个硕大的酒坛,像是在爱抚着一件至宝一般轻抚坛身,笑着说道:“这坛竹叶青还是我年满二十岁的时候亲手埋在在我家窖下的,转眼间已经足足埋了三十年了!今日你们兄弟三人义结金兰,也是时候把它端出来了。”
说罢在坛口轻轻一拍拍碎了上面的泥封,又伸手扯开了坛口上密封着的重重桑皮纸封条,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在大堂之内弥漫开来。随后钱四海小心翼翼的抱起酒坛满满的斟了三大碗,只见此酒色泽金黄透明微带青碧,芳香醇厚的酒香直把堂内五人闻得熏熏欲醉。
闻着这馥郁的酒香,郭威狠狠地吞了一大口馋涎,大声赞道:“好酒!老钱啊老钱!我就说你这老东西能藏宝,你看看竟然端出来了窖藏了三十年的竹叶青!哥在你这店里也有些时日了,怎的从来不曾见你端出来让哥尝尝啊?!”
钱四海笑道:“雀儿哥这话说的,今儿不是给三位大英雄端出来了吗?再说了,早给你雀儿哥喝了的话,今天这天大的喜事岂不是没了彩头不是?”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李存勖笑道:“好了!既是良辰吉日,又有美酒相佐,咱们可不能辜负了钱老板的一番美意啊。来来来!恰巧咱们兄弟三人身世相仿都没了父母,今日便以天地为尊,更有钱老板和柴姑娘在此为证,见证我们兄弟三人义结金兰的美事!”
说罢三人撩袍跪倒,双手捧香对天盟誓道:“天地在上!今有李存勖、安继业、郭威三人,虽非血脉同宗,但是一见如故倾心相交!现以天地为鉴,以钱四海、柴守玉二人为证,我兄弟三人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日后定当荣华富贵同享,刀山火海同入,愿为平定这天下乱世尽献毕生之力!如有违背誓言者,定遭天谴!”
誓罢,三人顿首三拜正式结为兄弟。随后三人各叙年齿,李存勖三十七岁,三人之中年纪最大被尊为大哥;安继业二十二岁,排行老二;郭威年纪最幼刚满十八岁,是为三弟。
立誓之后,兄弟三人手拉着手同时起身,相互对视之后都为今天三人义结金兰感到兴奋无比,同时仰天大笑。
说笑间,钱四海已然尽显生平所能,满满的备足了一桌子的上好菜肴,就着那坛酒香四溢的三十年陈年竹叶青,五人开怀畅饮尽叙平生,直喝的一个个酩酊大醉。
……
次日一早,众人已然酒醒,洗漱完毕后郭威熏熏然的说道:“老钱,你这三十年的陈酿竹叶青真是酒中极品啊!现在犹自有些上头呢。”
说笑一番后,李存勖正色说道:“现在咱们已是异体同心的兄弟了!二位贤弟各有所长,不知今后作何打算啊?”
郭威摇了摇头道:“我原本在泽潞节度使李继韬的帐下做牙兵,也曾参加过几场战役立有一些微功。无奈李继韬为人骄狯无赖,加之上官妒忌我的功劳处处排挤打压,我这才在一怒之下做了逃兵来到此间。若问今后作何打算,小弟一时间还没有个头绪呢。”
李存勖道:“三弟性格豪爽且勇力过人,投身行伍确实是一块儿好材料!只不过你所投非人,这李继韬本为先父义子李嗣昭之子,算起来也算得上是我的侄儿了。正如三弟所说,此人狡狯无赖,治军无方,着实让我嗣昭哥头痛不已!幸亏三弟及早脱身,否则此刻恐怕已经近墨者黑,被李继韬这个小混蛋给带坏了呢,哈哈哈!当前朱梁逆贼大势已去,蜷缩于开封、洛阳等地伺机反攻。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一时间想要将其一举荡平倒也绝非易事。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三弟勇力过人颇有古之大将风采,若就此埋没于乱世之中实为可惜。当此乱世时节,正需要我等化为一阵长风来荡涤乱世!依愚兄拙见,三弟不如与我同回军中,为荡平乱世重复大唐盛世的辉煌贡献一份力量,博他一个封妻荫子、名垂青史的美名岂不是美事一桩?”
郭威哈哈大笑道:“大哥这话算是说到小弟的心里去了!封妻荫子名垂青史这种事小弟没想过也不敢想,但是化身为乱世之中的一股长风来荡涤乱世实乃小弟生平夙愿!承蒙大哥不弃,小弟愿随大哥投身行伍!只不过小弟有个条件,大哥切不可因小弟与大哥的关系让我一入军中便身居高位。小弟虽是个俗人,但是这功名利禄之事还是喜欢凭着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枪的打出来才够劲儿!”
李存勖笑道:“三弟这话是个正理儿,我继承先父遗志治军向来以严谨著称,断不敢因亲属之故而废了军令!三弟既然有如此鸿鹄之志,大哥又怎会强人所难?一切便听三弟的!那么二弟你又是作何打算的呢?”
安继业沉吟片刻,缓缓地说道:“化身为乱世长风?大哥和三弟这话也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了!我虽然常年居于深山之中不问世事,但是年幼之时发生在我身上的惨剧却让我终身难忘。我不敢妄想自己能于这乱世之中成为一代英雄,但是化身为乱世中的一股长风,致力于终结这个乱世的勇气还是有的!只不过……我却注定无法和你们走上同一条道路。”
看着面带不解之色的李存勖和郭威,安继业接着说道:“第一,我下山之时师父曾千叮万嘱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投身行伍;第二,我身为江湖之人,于治国平天下之事原本也是一窍不通。不过之前大哥也说过,现在江湖中人受朱梁政权高官厚禄的诱惑,心生谋害大哥之意的江湖中人大有人在。既然如此,我决定另辟蹊径——独闯江湖!以便为大哥和三弟扫清后顾之忧,不知大哥和三弟意下如何?”
李存勖仰天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其实所谓的江湖无非就是社会的缩影。当此时节天下大乱,江湖之中也早已乱象丛生。我虽不在江湖,却对江湖之事略有所耳闻。自朱家逆贼篡位之后,便推出了在武林之中身份显赫的王彦章执掌武林,俨然以武林盟主自居!而这王彦章更是朱家逆贼的忠实走狗,执掌武林之后不断以高官厚禄为诱饵,大肆笼络武林人士为朱家效力!此番恶龙岭这帮匪人要取我李存勖的人头便是因此而起。江湖?现在的江湖已经不再是那些侠肝义胆的武林人士的江湖了!二弟,大哥支持你的选择!只不过正如你师父所言江湖之中人心险恶,二弟你虽然身怀绝技,但是初入江湖也一定要千万小心才是!记住大哥的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绝世武功,而是——人心!”
安继业闻言紧紧地握住李存勖的双手,不无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哥提醒,小弟一定铭记在心!”
李存勖抬头看了一眼日头道:“时间不早了,军中不可一日无主,我离开军中多日恐怕已经积攒了一堆的要事需要赶紧处理了。既然咱们兄弟三人志向已定,那就坚定不移的按着自己心中的目标一路勇往直前吧!二弟,我与三弟同在军中,你若要找我们倒也容易。但是我俩若想联系你却多有难处了,你要多多保重!”
安继业笑道:“我一个江湖散人来去自由,有事没事我都会常去看你们的!倒是你们,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