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那座山峰处走了过来。悬索桥因为他的走动悠悠晃动,铁链相碰发出清脆好听的“叮铃”声。
“师兄!”
她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许久不见埋藏在心底的思念在这个时候迅速涌现出来,连眼睛里都漫起一股水汽,没等人靠近,就抬起胳膊朝师兄奋力挥舞,大声喊出很久很久都没有叫过的称呼。
大约是她叫的有些惨,对面的人影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紧接着走来的步伐就加快了点儿,十数呼吸过后,一个高高大大青俊成熟的男人就站在了她面前。
只见他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严肃,眉头还微微皱在一起,仿佛对她有点不喜。可是脸上却有明显的焦急,“怎么了?怎么这样喊我,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仰着头一副孺慕的眼神紧紧盯着这样的师兄,又不敢表现太过明显,但是激动的神色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
三十多年啊,这期间她经历过人生最惨也最幸福的时刻,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兜了一圈又回来,道一句沧海桑田都不为过。
每每午夜梦回,想起这两个最亲的人,深深懊悔中又担心他们去了哪里,蛮荒之地他们岂能平安求生,一家人又能不能再次相见……
然而此刻,师兄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虽然一脸生着气的样子,可她终归再次回到他们身边了啊!
费了所有的力气,她才没有让眼泪溢出眼眶,低下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事,就是又有好些时间没见了,摸了下师兄给我淘买的锄头又乍看到你,心里一激动就喊了一声嘛。”
这回答有点突兀,但好歹是给了个理由,师兄从不苛求她,听了这话当然就不会再追究。
她的师兄名叫驰末煌,据说是从小被仇家追杀,运气好半路遇上师父,救了回来便收做首徒,现在入门已经两百多年,实力在整个玄清宗年轻一代里都是排的上号的。
听了她说的,驰末煌果然没有再问,而且因为担心而聚拢的眉头也松散开来,又往她背后院子里地上那几锄头弄出来的印子看了两眼。
“你让我淘换锄头自是用来种地,可我与你说过,家里的银钱你无需担心,这么小的院子即便种了能得多少灵菜,也就是让你师父担心,她怎可能让你做这些事。”
花灵媞低着头听到驰末煌这些话,一瞬间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她记得师兄从来不喊师父为“师父”,和她说话时总说“你师父”,偶尔出了山门去宗里办些事,和人说起师父便直呼师父名讳“姚姜”,因此总被人觉得目无尊长,进而不喜和他来往。
但这并不是说他情感淡漠,反而从她花灵媞被师父捡回来以后,便如兄如父,师父有伤必须经常闭关,把她从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喂养大,几乎都是师兄的事。
他生怕自己情感太过内敛,总是对她相当温和,和其他人相处的冷漠样子一点都不一样。虽然没有大笑大喜却经常微笑。可眼下师兄说话却显得硬邦邦的,除了后来她背叛他们以后,师兄还从来没有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