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道洪流的最后方，两匹赤龙马略微降低了速度，落在了最后，与前方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周覆。”

秦擎天望着周覆脸上的面具，轻声道。周覆将面具取下，年轻的脸庞映入秦擎天的眼眶。

周覆轻声道：“前辈，今日你不该来。”

秦擎天摇了摇头：“地灵宗覆灭之日，杨百战勾结境外之人对边疆发起了猛攻，我无法离开。但今日我无法眼看着你死在他手中，哪怕这是个陷阱。”

周覆一愣，他这才知道地灵宗覆灭之日，杨百战竟然还利用了境外的敌人牵制住了秦擎天，让得秦擎天无法增援地灵宗。

周覆环视古道两旁，炊烟袅袅，有着一座座的小村落，一直延续到远方，从边疆一直到这里，中间有着大大小小的村落，都居住着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只要秦擎天所在的边疆之地失守，等待着这些人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杨百战给了秦擎天一个选择，地灵宗与这些人的性命，只能选一个。

“杨百战......”

周覆咬牙，拳头紧握。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杨百战敢于境外敌人勾结，这种相当于叛国的勾当，定然是背后有人指使，以至于即便有人举报也能保杨百战无事。有人，要搞秦擎天。

秦擎天似是知道周覆在想什么，脸色淡然道：“我这一生在边疆杀敌无数，不为了其他什么，只是为了雪灵国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我忠的不是皇室，而是雪灵国。从我在军中崭露头角开始，就有人对我很不爽，一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摇了摇头，他看向周覆的右手：“他们将一切都交托给了你，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活下去。”

周覆也望向自己的右手无名指，那里有一枚刻着神秘纹路的戒指，正是风老交给他的宗主之戒。

周覆轻轻抚摸着这一枚戒指，低声道：“他们将一切都交托给了我，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地灵宗重建，并为他们报仇雪恨。”

秦擎天望着周覆眼中的坚定，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青天、风老、师尊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周覆抬头，对秦擎天道：“前辈，蛇老临死前让我转告你，你当初选择鬼老为师尊没有错。”

秦擎天沉默下来，神色黯然：“将那一日的事情，都讲给我听吧。”

“好。”

周覆将那一日的事情缓缓道来，莫青天的慷慨赴死，楚沧澜的大义灭亲，蛇老的以身饲兽，风老逃离之后又返回战场，以及鬼老的掩护身亡，他都一点一点地讲给了秦擎天听。

良久，秦擎天突然翻身下马，朝着地灵宗的方向直接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头。

“师尊，弟子对不起您！”

“将军！”

前方众多赤龙骑的人大惊，同时翻身下马，轰然跪下，朝着地灵宗的方向弯下了那直挺挺的腰杆。他们为了自己的将军，可以做任何事情！

周覆望着这一幕，心中感叹。

有此将军，有此将士，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