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玦朝着百里沐微微点头,目光不经意扫过垂眸的百里卿梧时,深邃而神秘的眼眸流转一抹异光,唇角微扬,“这么热闹。”
元宗帝很是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裕亲王这时不知来御书房有何事。”
“南疆边界的军队这些时日屡屡犯我大燕雁北关,不知皇上有何打算”燕玦的目光在元宗帝诧异的脸上划过,脸上的表情不浓不淡。
果然,在场的人从裕亲王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每个人的脸上的神色都不一样,同样是在帝京,南疆侵犯雁北关裕亲王知晓,一国之君却是不知,这御书房的气氛怎么这般怪异
百里卿梧这时才抬眸看向那一身黑色锦袍的人,好似每次相见都不同,今日燕玦浑身上下除了有些骇人的气势外,更多的是慵懒而邪魅,听着要相谈国事,百里卿梧轻轻的扯了一下百里沐的衣角。
百里沐会意,立即对着元宗帝说道“皇上与裕亲王有要事相商,微臣先行告退。”
也没有等元宗帝开口,百里沐父女俩便退出御书房,只有百里卿梧知道,转身那一刹那,一道强势而危险的视线让她的背脊僵硬。
下一刻,荣王也是拱手告退,在踏出御书房后,燕玦在荣王身边说道“父王,这件事就算了,本来、本来就是儿子有错在先。”
果然,荣王脸色一黑,一巴掌拍在燕宸的肩上,“以往的气势哪里去了百里家算个什么东西此番不借着姚屹让百里脱一层皮,本王咽不下这个气”
荣王说着,衣袖一甩,便大步的离去。
燕宸看着荣王的背影,在想起刚刚百里卿梧那带刺的模样,脸上竟然第一次出现焦灼,头一次还觉得这种姑娘好有气魄是怎么回事
百里卿梧回到羌梧院时,姚屹面色沉重的坐在院落中的石桌前,看着百里卿梧回来,立即起身。
“小姐,姚屹从你出府便一脸沉重,奴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说。”岚锦立即上前说道。
百里卿梧挑眉的看着边上站着的姚屹,“有事和我说”
“小姐,属下”姚屹好似很难说出口一般。
百里卿梧看了看月门处,说道“进来和我说。”
待姚屹走进大厅中,看着百里卿梧沉稳的端起茶盅,抿了抿薄唇,他低着头说道“这些时日多谢小姐的照顾,因属下的身份让小姐处处为难,特别是荣王府世子”
“你是要离开百里府吗”百里卿梧直接了当的说道。
“是”
“打算去哪里。”百里卿梧放下手中的茶盅,如果刚刚在皇宫元宗帝一声令下一定要定罪姚屹是罪魁祸,如若不是裕亲王突然出现打乱了元宗帝的话,她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保姚屹。
怎么这般想着,还得感谢裕亲王的突然出现
“往北疆的地界去。”姚屹如实的说着。
果然,百里卿梧在听闻北疆,面色有稍稍的呆滞,过了好一会儿,她道“你是去找他吗”
“对,属下来帝京皇后姐姐的尸首都没有找到,与其在帝京给小姐你带来麻烦,还不如北下去找将军。”姚屹垂着脑袋,在说到皇后姐姐这几个字时,那股狠意很明显。
“可以。”百里卿梧的声音压的很低,尸首尸首不就是随着那些宫娥太监的尸首扔在冷宫井底她突然抬眸看向姚屹,怎的在她面前提着姜九偲的尸首如此诡异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闻言,姚屹眼中晃过一道亮光,“小姐不会怪罪与属下吗,毕竟,属下的这条命是小姐你和二公子的。”
“你想去便去吧。”百里卿梧淡淡的说着,“不过,你有他的消息,必须告知与我。”
百里卿梧这般说,让姚屹心间好似有什么东西释放了一般,他立即单脚跪地,拱手,“多谢小姐,属下只要知晓将军的消息,一定告知小姐。”
“岚锦,去给姚屹整理行李,收拾好立刻启程吧。”百里卿梧现在让姚屹立刻离开帝京,若是晚了,元宗帝和荣王指不定会搞出怎样的事情。
“是。”
姚屹离开百里府是晚上的亥时,送走姚屹的百里卿梧回到羌梧院后在房中看了一盏茶的诗经,才歇下。
因为浅眠,岚锦在她的房中点着沉香,只有这样,百里卿梧才能安然的睡到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待百里卿梧彻底进入睡梦中时,一道脚步声从外间走进卧房。
随即睡梦中的她感觉到一双阴骘的眼睛在盯着她,眉间相皱,下一刻,猛然睁开眼睛,昏暗的房中她清晰的看到那个妖冶非常的少年冷冷的俯视着她。
百里卿梧立即坐起身,只见少年大袖往房中一辉,烛灯亮起。
这般,两人更清晰的看见对方的模样。
只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眸瞳惊愕。
百里卿梧睫毛轻颤,扬起眼帘平静的与燕玦对视。
燕玦看着百里卿梧那双眼中的平静,把手中芙蓉镯扔在床榻上,唇角一勾,冷魅惑人。
他说“一走了之,可知是在挑战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