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动刀的前奏(1 / 2)

 然而,虽然申时行看到一线希望,但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疑虑也很明显。</p>

朱翊镠轻轻地问:“申先生觉得除了朝廷,大明王朝哪一类人最富有?”</p>

哪一类人最富有?皇室宗亲?官僚阶级?地主豪绅?还是商贾?</p>

申时行脑海里一一飘过。</p>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总体说来皇室宗亲该最为富有。那一类人可真的是不用劳动就能无限聚财。</p>

其他人都是坐吃山空,而皇室宗亲则是越坐吃那座山越高大。</p>

“陛下,恕臣直言,本朝最富有的人该是皇室宗亲吧?”申时行虽然以疑问的语气,但心里头已经确定了。</p>

“朕也是这么认为。”朱翊镠道,“所以朕之前就说过,如果突然对皇室宗亲断粮,他们是不会饿死的,只是眼下朕还不能这么做。但朕可以先给申先生提个醒,终有一天朕会这么做。”</p>

“但是陛下,各路藩王是否真的很富裕,好像也不能凭猜测吧,需要证据才行啊!”申时行小心翼翼地提醒。</p>

“这个朕知道。”朱翊镠点了点头,继而又条分缕析地说道,“可这个还需要证据吗?本朝对各路藩王虽严格限制,但他们在自己领地内外依然能够圈地,依然能够称霸一方并积蓄自己的势力,依然能够垄断地方的资源并疯狂敛财,依然可以一边领着朝廷的俸禄一边危害地方,各藩王都是地方上的大地主,却从来不用交税……他们能不富裕吗?试问大明王朝,还有哪一类人可以像藩王收入那样更为稳定?还有能像藩王那样聚集财富更多的人吗?对各路藩王诸多限制是实情,但他们由于自身的优势,很富有也是事实。朕说的可对?”</p>

“……”申时行一个劲儿地点头。这些他清楚不过。不过这是明太祖朱元璋推行的国策:朱姓皇室天下养。</p>

后来明成祖朱棣又变本加厉了。</p>

如今,皇室宗亲已经成为朝廷供养的一个庞大的集团。张居正之所以准确地用“尾大不掉”来形容也是基于此。</p>

总之要在皇室宗亲头上动刀,一个字儿:难。说得难听点,朝廷的政策或者说目的,就是让他们成为一头肥得流油的猪,只要他们不生事儿。</p>

“本朝的皇室宗亲过得太安逸了。”朱翊镠接着又幽幽然地道,“他们只会向朝廷索取,一个个长得膘肥体壮的,是该考虑放他们血割他们肉的时候了。”</p>

“……”申时行听了不敢吱声,但感觉朱翊镠形容的好像就是猪。</p>

“好了,申先生请回吧。先将东番的问题解决了,然后好好琢磨琢磨朕所提及的皇室宗亲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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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旨。”申时行躬身而退。出了东暖阁才敢大松一口气。</p>

“陈公公。”朱翊镠忽然抬眸。</p>

“万岁爷。”陈炬忙答应一声,刚才朱翊镠与申时行谈话时他一直都在,只是在旁听着没敢插话。宦官无权干预朝政只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朱翊镠提及皇室宗亲改革的问题,他的确也不敢胡乱发表意见。</p>

“朕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p>

“万岁爷,好像听清楚了。”</p>

“也能明白朕的心思与决心吧?”</p>

“万岁爷,您果真要对皇室宗亲下手吗?”陈炬弱弱地问道。</p>

“君无戏言。”</p>

“哦,奴婢明白了。”</p>

“你觉得这时候将朕的口风故意放出去,可行吗?”</p>

“会不会引起皇室宗亲的恐慌?”</p>

“朕正想拎出来一两个典型,他们不恐慌不闹事儿,朕从何下手?”</p>

“如果万岁爷这样想,那奴婢觉得可以一试。”陈炬小心翼翼地道。</p>

“让东厂的人通知下去,各地方的镇守太监务必随时关注地方上的动态,并随时向朝廷汇报消息。”</p>

“奴婢遵旨!”</p>